有一種感情永遠翻越不過去,那就是愛。
有一個人,永遠活在心靈的深處,那就是愛人。
如果生活可以重新選擇的話,我願意做一隻蝴蝶,永遠戀著花兒。
我成了江城的名記,這是社長宋先遷做夢就沒有想到的。
那張帶著社長體溫的派遣證上麵寫著梅玲,這是我的名字,我的母親和養父都叫我玲兒,除了學生檔案上寫著梅玲以外,所有出自我筆下的名字都是梅林,我不喜歡那個“梅玲”,女性十足,盡管我的每一個細胞裏儲滿了千思萬縷的女性溫柔,可我表現出來的卻是另外一個形態意識的我。
那張寫著“梅玲”字樣的派遣證就擺在眼前,無數次,我想伸手將這張帶著恥辱的派遣證揉成一團,丟到某個永遠也看不見的角落裏,讓我忘掉昨天的那一幕。可是,我沒有這樣做,我也無能為力這樣做,最終還是小心地揣著這張用處女膜換來的紙,踏進了江城報社的大門。
江城是我母親兒時玩耍的地方,母親無時無刻都在想著返回江城,可是母親卻在能夠返回江城的時候,變成了瘋子。
為了母親,大學畢業以後,我毅然回到了江城,固守著母親沒有完成的夢,幻想用腳步丈量體驗母親曾經撒在江城這片土地上的所有快樂。然而時光卻將我牢牢拴在那道很薄的處女膜上,任憑我如何行走,就是逃不開那份永遠也塗抹不掉的陰影。
回江城之前,我是張白紙,光滑的,沒有皺褶,空白的,可以容納成千上萬種夢幻,可以描繪無數絢麗的藍圖,回江城以後,我是張起褶的白紙,無論多麼努力,這張紙再也繪製不出絢麗,繪製不出歡欣,包括女人的柔情和夢想。
如果我的生活不是麵對社長,我想那段恥辱的經曆也不會如此痛苦地巨壓著我。
記者是我從小的夢想,可為了一份記者工作,我失去的卻是整個生活當中應有的全部歡欣和驕傲。
從我小心卑微而又痛苦地踏進江城報社大門的那一刻起,我的生活就同社長連在了一起,我所有不幸就同這個占有過自己的男人連在了一起。這是我極不情願,卻又無可奈何的事。
社長,我來報到了。
我硬著頭皮走進社長辦公室的時候,社長正在熱情洋溢地打電話。再次麵對這個男人的心裏,竟無法用語言表達。我承認,社長的確很有男人風度,隻是被社長占有過的身子,卻無時無刻不在提醒我,那種永遠沒法見光的交易。
社長對於我的占有,是一種交易,盡管這種交易帶著無可奈何的肮髒,畢竟是我自己願意接受的,就象用高價買了一件仿製的古董,明知沒有收藏的價值,卻仍然讓這件古董擺在自己眼跟前一樣。
我站在社長辦公室裏,低著頭,望著腳尖,小心地等待著社長的按排。
社長的電話終於打完了,他起身為自己衝了一杯茶水,又轉過身子重新坐進了豪華的轉椅裏,發胖的身子幾乎占滿了轉椅的整個空間。他揣著茶杯,用那張曾經粘貼過我肉體的嘴,暢快地押了一口茶,然後居高臨下地問我:除了會寫幾個字,你還能做什麼?
社長的話帶著莫大的挑釁,在他眼中,我一無所長。大概所有失去身體的女人,在占有她的男人中眼中都是一錢不值的。
我站著沒動,也沒有說話,記者的工作對於我而言,還是那麼陌生,除了會寫幾個字,我的確不知道自己潛在意識中的所有文學細胞,這大概也是社長做夢都沒有想到有一天,我居然會成為江城的名記。
你去記者部報到,今後沒什麼,你不要進我的辦公室。
帶著社長的警告,我去了記者部,在江城報社開始了我的記者生涯。
我總是想,我的出生是一個錯誤,她讓我承受著許多莫明奇妙的痛苦和沒有來由的傷害。
我母親是個呆子,準確地說是個花癡,見著男人總是重複三個字:幹我吧。導致我母親這個樣子的直接原因是我,為這,我付出了我一生的代價失去處女膜和愛情。
一個沒有處女膜的女人,得不到愛情的尊重。最起碼在我居住的江城,所有的男人都是這樣理解的。我想,這是我的命,也是我的報應!
?
我從小就灌注了某種山裏人才有的野性。兒時的我,上樹抓鳥,下河捉魚,甚至抓到水蛇也能夠樂嗬嗬地嚷著,我抓到一條蛇了。那個時候的我,沒有一絲女孩應有的文靜。那個時候,我是那麼天真,那麼可愛,又是那麼無憂無慮。
幸福的時光似乎翻得特別快,在我來不及回味童年的歡樂時,不該有的憂鬱替代了童年以外的生活。
?我們哪裏有一張神仙床,在一座叫老鷹山的頂峰。這張神仙床真的特別奇特,不僅是形狀象床,更重要的是上麵除了雜草以外,長不出任何莊稼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