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氣得走出去。得到命令的兩個女人終於有了用武之地,一個揪住李晴晴的頭發,一個狠狠地抽嘴巴。這老媽子的手又粗糙力道又極大,每一下甩在臉上,李晴晴都覺得自己眼冒金星,連打幾下之後,感覺不到疼痛了,隻覺得臉仿佛已經不是自己的了,腦袋裏一片漆黑,耳朵嗡嗡嗡地叫。李晴晴意識開始迷離,覺得在即像是在永無止境的黑暗地獄,怎麼掙紮都脫不開身……
昏暗的房間裏,衣衫不整頭發淩亂的女子正被老媽子揪著頭發,另一個老媽子正毫不留情地往她臉上扇巴掌,女子臉色蒼白嘴角掛著血跡,毫無生氣的臉龐已經沒有了往日的靈氣……單誠信衝進來看到的便是這樣的景象。
他本在處理山莊事務,聽見門口有動靜便出門看了一下,誰知是李晴晴的丫鬟小玉跪在門口喊自己,門衛則擋著他不讓進。他當時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聽小玉大致說了事情的經過之後他沒有絲毫停頓便趕到了這裏。雖然有心理準備,但是看到這一幕的時候還是覺得心狠狠抽了一下!
這個女人前不久還張牙舞爪地對著自己,像是隻小野貓一樣。此刻卻這樣無助地被人虐待,他從小到大都未如此憤怒,連他都不知道為何這樣生氣,連他都不知道為何心這麼痛,痛得他無法呼吸。疾步走到李晴晴身邊,單誠信抬腳便踢開了那兩個老婆子,力道之大以致於兩個女人被踹飛到牆上,便暈了過去。“叫大夫!”單誠信像一隻易怒的獅子一般狂吼。小玉眼淚鼻涕止不住往下掉,一抹眼淚邊往外衝。
“誰敢!”這時候聞聲而至的老太太由著李麗珍攙扶著走進來。頗有盛氣淩人的味道。
“兒子,你真真是被這個女人迷了魂了!為娘不就看她頂嘴教訓了一下她怎麼做好一個妾室,你說說怎麼過分了……”
“娘,有這麼教訓人的麼?”單誠信咬牙,麵前站著的是自己的親身母親,單誠信素來尊敬她,若不是念在此……他早就把敢動自己女人的人大卸八塊了!眼前的李晴晴蒼白的臉上全是紅掌印,臉越來越紅腫,開始泛紫,與其他地方的蒼白形成鮮明的對比,顯得驚心動魄。“你們還動她哪裏了,說!”單誠信眼睛通紅,連單老夫人都被他的反應嚇得不輕,自己兒子可是從未這樣失態過。“哪還敢動她其他地方,不就掌了幾下嘴就成這樣了,這麼嬌貴的身子要是動了其他那還得了!”單老夫人也是生氣。
“啊!血!”不知是誰叫了一聲,眾人齊齊望向地上,隻見李晴晴身體下麵正映出一點點黑紅色的液體。單誠信呼吸一滯,顫抖著抱起李晴晴,這才發現她的半件衣服都已經被血水浸透了,紅色的血還在一滴滴往地上掉,在地上開出妖豔的曼珠沙華……
老夫人的臉色漸漸變了,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李麗珍麵色鐵青,接二連三地搖頭,嘴裏默念著“不可能,不可能的……”
單誠信再也顧不得其他,抱起李晴晴便往外衝……此刻他才知道李晴晴在他心中的分量。她對他來說已經成為不可割舍的一部分。為什麼自己意識到的這麼晚!上天為什麼要用這種方式來告訴他!他步履踉蹌,雙手卻捧得穩穩的,仿佛手上是他最最珍惜的寶物。晴晴,千萬別有事……
單老呆在原地,剛才那個場景,以她的經驗來看,八成像是——流產……意識到這一點,單老頓時打翻了五味瓶,百味雜陳。
自己和老爺一直想要個孫子,而如今,如今……自己居然親手扼殺了自己的骨血……誰知道那個女人居然還懷著孕!她為什麼不說!難道是故意的……不,不,做過母親的她知道一個娘是不忍心殺了自己的孩子的……
“來人……扶著我,快……”丫鬟們簇擁上去,單老搖搖晃晃,在丫鬟們的攙扶下離開。隻留李麗珍還呆愣在原地。她死也沒有想到李晴晴居然懷孕了……她夢寐以求的事情,她做盡一切都沒有換來的東西,為什麼總是讓她輕易得到,現在是,以前也是!憑什麼!
哼,那麼從現在開始,我會一樣一樣拿回來!你的流產就是上天給我的機會……李麗珍嘴角泛起陰險的笑容,黑暗中她醜惡的嘴臉更顯猙獰。
而這邊李晴晴還在昏迷之中。
“少爺請節哀,夫人肚子裏的孩子已經……沒有了。”大夫盡量小心地說。“你說什麼!”單誠信一把揪住大夫的衣領,一副要殺人的樣子。她居然懷孕了?跟誰?難道是銘於天嗎……震驚、心痛、妒忌、憤怒交織著充滿這單誠信的腦子,他隻覺得胸中的情緒已經無法克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