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單誠信識破身份之後,李晴晴便意識到不能繼續再在霓裳閣待下去了。昨天單誠信和李麗珍應該已經發現自己在霓裳閣做事,為了斬草除根他們倆遲早會找上門來,到之後自己不成了甕中之鱉!
想著想著李晴晴從床榻上竄起,正好撞到了探過來的單靈兒,吃痛的單靈兒摁著自己下巴,小臉皺的跟包子似的,嘟囔道:“大小姐你又抽什麼瘋!有事不能好好說呀……剛才你說什麼來著?碰到單誠信!他沒對你怎麼樣吧……”
“他逼我說出了自己的身份,然後……”李晴晴和單靈兒交代了事情的原委,說罷可憐兮兮地握住單靈兒的手:“靈兒你說我現在應該怎麼辦呀?”經過幾天的相處,李晴晴對眼前這個嘴硬心軟的女人已經有了很大的改觀並且把她當做了在這個世界鮮有的幾個朋友之一。
而單靈兒看著對麵的女人兩隻水靈靈的大眼睛眨啊眨,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裝作惡寒地抖了兩抖,一臉嫌棄,卻沒有甩開她的手。過了一會兒仿佛想到了什麼,嘴角劃過一絲邪笑,揚眉,抬手,在李晴晴一臉訝異下伸出一根玉指挑起李晴晴的下巴:“妞,給爺笑個爺就保護你。”
李晴晴沒想到混熟了的單靈兒這般不正經,微愣之後笑嗔著打開她的手,“別鬧了,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
“嘖嘖嘖,有爺在呢怕什麼,定當護你周全……”單靈兒一臉壞笑,卻在李晴晴正準備起身“揍她”的時候止住了笑意,正色道:“如今之計,隻有離開這裏了。”變化太快,李晴晴沒有反應過來,隻是依稀覺得有道理,便點點頭表示讚同:“嗯,所以……”
“所以你得趕緊走呀!”單靈兒像看白癡一樣地瞪了一眼李晴晴。李晴晴怒瞪回去:“我當然知道要走啊!可是往哪走?”她剛到這裏的時候也沒有像現在這樣落魄,至少在銘蕪閣沒有人趕她走,至少那個銘於天會供她吃住……想起銘於天,心裏又是一陣翻江倒海的絞痛,吸吸鼻子,感受那裏傳來的莫名酸意,李晴晴甩甩頭,告訴自己別再想他!可是現在無處容身,有家回不得……家!李晴晴眼睛一亮,拍案而起:“對!我可以回家,回李家堡!”李晴晴興奮地搖著單靈兒的肩膀。
“現在回家,你不怕……”單靈兒若有所思。
“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單誠信肯定不會想到我去了李家堡。而且就算他想到了他也不可能公然去那裏要人對吧。再者,我覺得李堡主……咳,也就是我父親,不會這麼傻暴露我的身份空惹麻煩的。”李晴晴分析得頭頭是道,越說越覺得自己還是在關鍵時刻很聰明的。說完一臉得意地看著單靈兒,滿臉寫著“快表揚我吧,表揚我吧!”
這回單靈兒倒是沒有拆她台,一臉正色地點頭:“現在隻能這樣,那你快收拾收拾東西準備出發吧。”
沒有得到表揚的李晴晴撇撇嘴,不情願地去打包自己的東西去了。
窗外一個白影掠過,悄無聲息,卻沒有逃過單靈兒的眼睛。“嗬,銘於天,你終是舍不下她!”
***
是夜,月明星稀,薄薄的煙雲如同被扯壞了的的棉絮一般漂浮在天際,遮住了最亮的幾顆星。
霓裳閣和往常一樣安靜。忽然後門發出“吱呀”一聲,鬼鬼祟祟地鑽出一個人影,左右張望之後快速關上門溜走了,看身形是個嬌小的女子。女子走後不久,幾個黑衣人從牆角出來,緊隨其後……
這一切都被二樓的單靈兒看在眼裏,她滿意地勾了勾唇角,轉身對身後的女子說道:“是時候了,你快些走吧。”李晴晴點點頭,迅速下樓跳上了偏門等候的馬車,馬車發出軲轆軲轆的響聲,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雲掩住了月。
濃濃夜色,如潑墨般看不出任何事物。黑暗處,有什麼隱隱浮動,慢慢的,從巷子裏走出一個人,看著馬車駛去的方向,低聲吩咐身下跪著候命的人:“你們跟著她,不要打草驚蛇,切不可跟丟了!還有……護她周全。”
“是。”接到命令的暗衛箭一般衝出去,很快便追上了馬車。
黑暗中的他嘴角漾起淺笑,調虎離山之計,他單誠信中一次便不會中第二次。他轉身看被棉絮般雲朵掩住的彎月,心中有種莫名情愫。不知為何自己對這個初見的女子這般上心,她越是要走,他越想把她緊緊拴在身邊!忽然意識到自己這個想法之後,他自己都嚇了一跳,他從未體驗過真正的愛情,莫非這就是……
涼風拂麵。若是等鏟除了銘蕪閣,拿回軒轅劍,一切歸於平靜且一切走上正軌之後自己能和這個女子相伴終老,或許是可以幸福的,他這樣想著,身影淹沒在夜色中。
回到家之後,便看見李麗珍坐在房中臉色難看,像是正在訓斥一個小丫頭。單誠信皺眉,不動聲色地進房。見自己的相公回來李麗珍倒是立即裝模作樣地起身,殷勤地幫他脫下外衣,“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