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也正是如此,至少虞緦相信,他絕對不是個壞人,不然如今也不會跑到這裏來說這些。
黑衣的眸子黯了下來,事情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他心裏也不知道究竟該是什麼滋味,“你不用安慰我,這件事我自己心裏有數。”
始終保持著背對著他的虞緦忽然就轉過了身,她對著黑衣笑了笑,心中的戒備少了很多,黑衣心中的大石終於放下,於是接著說道,“其實是那公主回了宮,據說他還帶了個苗疆男子,最擅使用蠱毒,她在她給我的那張人皮上下了蠱,因此封怡不但回不了宮,反而在路上猝死,而那天我帶你離宮的時候,也正中他們下懷,城門口大亂,他們就輕而易舉得混進了宮裏。”
這些事情如今在虞緦聽來反倒像是別人的事情了,她靜靜得聽著,進到她耳朵裏的,反而是別人的故事。
黑衣看著她雲淡風輕的樣子,心裏也不免有了些疑惑。
時至今日,她為什麼還能如此淡定呢?
虞緦吸了吸鼻子,“我不恨封怡,那麼我之所以燒死又活過來,也是中了那苗疆男子的蠱毒?”
黑衣點了點頭。
虞緦心中豁然開朗,“難怪我被大火燒的時候感覺不到身體要被燒到,原來是中了蠱毒。”
可是南睿放的那把火,卻幾乎把她的心都要燒壞了,虞緦怎麼都想不到,竟然是他!可他究竟為什麼要助紂為虐呢?難道南睿不相信她了?也難怪,她在城門口和南睿所說的那些話,一定讓他心中生疑,覺得她是妖怪了吧,連在太後大殿裏說的那些話可能也是假的吧。
虞緦低著頭,睫毛撲閃了幾下,現在心中所有的疑團幾乎都引刃而解了,那她又需要擔心什麼呢?
她可以相信黑衣,隻是……
虞緦驀地抬起頭,“黑衣,謝謝你跟我說這些,可事實上,我真的不需要你的幫助,你要知道,我根本給不了你什麼的。”
虞緦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這些話了,可是她覺得黑衣是無辜的,黑衣有權利自己選擇,而這選擇,她必須事先說明,否則她一定會傷害到黑衣的。她雖然與黑衣相識的時間並不算長久,而且這段時間以來她也經常懷疑過他,可是她心裏比任何人都清楚,黑衣要比那些偽善的人好得太多了。
虞緦也沒有想過有一天竟然會這麼幫著黑衣說話,她從來都是用心去交朋友,她相信自己,也相信黑衣雖然看上去並非善類,但也絕對不會是那種會背叛的人,因為他的決定,明明是下得那麼艱難,仿佛經過深思熟慮一般才有的結論。
虞緦心裏發怔,等待著黑衣的回答。
良久,她隻覺得自己的麵容上一直帶著一種異樣炙熱的光芒,竟是讓她覺得有些不自在。
黑衣終於開了口,像是有些釋然的樣子,“我早就知道了,不過沒有關係,這是我的決定,與你無關。”
既然黑衣都不在意這些事情,那對她來說又有什麼關係呢?虞緦終於答應,輕輕點了點頭。
她需要回宮,而回宮對如今的她來說實屬不易。
黑衣看著虞緦點頭,心裏也坦蕩了一些,“你不用放在意這些事情,我既然說要幫你,那就盡量幫你到底,我現在就回去一趟,把我的那批手下搬來皇城。”
虞緦點了點頭,“我等你。”
黑衣心中一陣觸動,他自己也不明白究竟幫助虞緦是為了找出南睿的身世之謎,還是自己純粹想要幫她?亦或是,那是他救了真公主的一種愧疚?
黑衣怎麼想也想不明白,他正準備離開,卻又害怕虞緦一個人沒人照料,因此走進了木屋,敲了敲房門,“蘇雨姑娘,她我就拜托你了,過幾天我再來。”
黑衣的語氣裏帶著異樣的客氣,好像他這個人本身就不習慣這樣的客氣。
蘇雨點頭應到,滿麵春風得開門而出,看著黑衣離去的背影,才淡淡得對著虞緦開口,“小魚妹妹,我跟南銘的婚事已經準備好了,等我幫你醫好眼睛,你一定要來喝喜酒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