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古堡的主人也並未想到過今夜能夠潛入這座重地的將會是什麼樣的角色。這座固若金湯的監獄係統,此刻已然初顯破綻。
順著鋸齒夾道的鐵柵門,普萊斯一麵在紅外線下保持著穩健的臥姿,一麵再次用焊槍割開了一兩根鐵柵,毫不猶豫地揮臂遊入,避開了‘‘捕人機’’的機關。
鮑勃羅與芬妮悶著頭鑽進來,此時他們的麵前又是一條狹長的通路。沿著被水淹沒的層層石階,普萊斯率先從一個水道口浮了上去,透過一麵廢舊的鐵柵井蓋往上窺望--------一座燈火通明的石砌屋間就在眼前了,周圍浮雕環列的石壁簇擁著一池噴泉,看樣子已經進入了古堡的內部。
‘‘好了,動作輕一點,或許我們可以······’’普萊斯正準備對著井蓋口動手切割,房屋裏的一絲異響卻又吸引了他的注意,房間裏似乎傳來了橐橐人聲,‘‘穩住!······’’
在三人屏息凝神的注視下,數名深藍迷彩著裝的俄軍士兵踏入了裏屋,在水霧彌漫的室內噴泉周圍來往不絕,顯然是區域內線的第一支巡邏隊。
‘‘是老夥計巴達岑科的貼身衛隊,’’普萊斯暗暗地說,‘‘那個老水鬼想必已經離我們不遠了······’’
‘‘呣,所謂‘七巨頭’中的一員麼?’’鮑勃羅說,‘‘我倒想親眼見識見識這七個自大狂的主人有多麼地神通廣大。這樣的秘密可不是平時在電視上就能看到的······’’
‘‘瞧啊,他們又過去了。’’扒在鐵柵邊的芬妮忽然抬手示意。此時,兩名打著手電的俄軍巡邏兵剛好從井蓋口旁經過,白熾的光亮倏然掠過了跟前,與幾個不速之客擦肩而過。
普萊斯謹慎地拉了她一把:‘‘留神他們可能布置了暗哨!’’
一句話提醒了隊友們。鮑勃羅立刻向著遠處浮雕環列的噴泉後方扶額瞭望了起來,目光所及之處儼然有個人影倏忽掠過,黑暗的角落裏詭影憧憧,似乎到處都有可能成為這一帶的敵軍巡守的對象。
‘‘顧不上這幫家夥了,我們再到下一個出口去看看,’’普萊斯示意,‘‘不到緊要關頭,絕對不要跟他們在這種地方糾纏。’’
小心翼翼地,他返身遊到了下水道深處的一排吊索旁,隻見這裏的一連串長繩間掛滿了木桶,順著繩索往上看,可以隱約看到一名俄軍水兵正漫不經心地在井口打水。
他極小心地領著兩名同伴避過井口映入水麵的光亮,徑直地鑽進了水道前方的一條暗渠。迎著愈發湍急的水流,普萊斯眼疾手快,一把撲住了近旁直通天井蓋的鐵梯,順勢一掙身,攀著梯子脫離了水麵。芬妮他們也在同一時間及時地抓住了梯子。
先行一步的普萊斯爬到井蓋口前,悄悄地將蓋子掀開一條縫。跟前的地麵上,還有一名俄軍遊動哨正端著AK-337步槍漫步在側,軍靴的橐橐步伐由近而遠,直達陰森的甬道深處。
普萊斯趁這名巡邏兵看向別處之際,一把掀開蓋子,急步趨前,躲到了甬道邊的廊柱後。
他環顧四周,發覺自己此刻已身處一片迷宮似的屋間,與剛才坐落著室內噴泉的房間不過一牆之隔。透過水光泛動的層層鐵窗,可以看見古堡內部四通八達的庭院、裝潢古典的電梯、鍾樓與哨塔的尖拱。
‘‘快看!那架直升機--------’’一旁躡手躡腳地跟到了身邊的芬妮忽然抬手戟指窗外,小聲道,‘‘我敢打賭,我在電視上看過那架飛機!’’
普萊斯扭過頭來,一眼便瞥見了庭院後方的樓頂上停靠著的一架機身雪白的米-8MTV型直升機。白色的停機坪上站著幾名製服挺括、背手跨立的便衣,正監護著還在維修直升機的機組人員。空地的周圍更是裏三層外三層圍滿了武裝至牙齒的俄國兵。
‘‘曆史性的迎接,’’普萊斯對她低語道,‘‘那是涅普卡的座機與私人衛隊。’’
‘‘雷澤諾夫說過,‘七巨頭’與他有著非同一般的關係,’’鮑勃羅點點頭道,‘‘自從扳倒了沃舍夫斯基之後,這七個人都是他過籮過篩選出來的。現在看來,他們組成這個小圈子的目的正是出於對‘聯盟’的暗中妥協,以及他個人的一己私利。’’
‘‘嗯哼,不管怎麼說,現在仍然相信他的俄羅斯人比比皆是,特別是除了這塊重地以外的人們,’’此時的普萊斯眼見走廊裏的巡邏兵再次逼近,一邊退卻一邊悄然道,‘‘有這一幹叛徒的存在,‘聯盟’對這裏趁虛而入隻是遲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