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對它們了解多少呢?”芬妮蹙起了眉頭,想起了他在行動前夜對自己說過的話。
“據我所知,除了那批大規模殺傷性毒氣以外,那會兒船上還有用來搭載毒氣的V-2導彈、利用彈頭重創同盟國都市的演示記錄等諸如此類的東西,同時也有一些未開封的貨品,但裏麵裝了些什麼我們卻不得而知。我的人那時還沒有來得及驗貨,那裏的叛亂就已經發生了。”雷澤諾夫從容不迫道。
“這和這次的行動有什麼關係嗎?”
“有很大的聯係,就眼下俄羅斯國內的狀況而言。”此時的雷澤諾夫正色道,“不久前,我剛剛與沃舍夫斯基的支持者聯係過了。看來,當局已經有所行動了,內務部早已開始清剿他們的秘密據點,照這個情況下去,全國範圍內的各個窩點很難不被查獲,接應我們的人可能一時半會兒抽不開身了。咱們還得繼續孤軍奮戰。”
“看來船長的擔心是對的,這些人的確自身難保。他們不可能為我們提供什麼所謂的庇護。”芬妮歎了口氣,說。
“啊,他是這麼跟你說的嗎?到底是個輕車熟路的家夥啊······那麼,他有跟你說起過要怎麼處理這邊的貨物嗎?”雷澤諾夫提了提神,問。
“也許你應該想到了,先生,他想要跟俄國當局做筆交易。”芬妮猶豫地點了下頭,回答道。
“交易?什麼交易?”一旁的澤波愣了,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
“就是用這批僅有的存貨作為交換,來換取政府對這艘船以及船上的船員們的庇護。我本希望你能說服他,不過現在看來沒戲了。”芬妮說。
“隻好由他去了。現在的局麵不適合再與船上的人發起衝突,還是靜觀其變吧。”雷澤諾夫搖搖頭道,轉而麵向在一邊旁聽已久的船員鮑勃羅,“拉攏船員的工作就交給你了,朋友,我希望從現在起,其他人也能和你一樣對我們既往不咎,忘掉之前那些對立的事兒。”
“我會好好勸他們的,先生。”鮑勃羅和善地應道。
“如果可以的話,現在我想看看那批貨物,私下地。”雷澤諾夫看看時候差不多了,便說。
“沒問題,他們剛清點完貨品,現在正好是換班的時間。你的要求提得正是時候。”鮑勃羅說。
有了上一次被芬妮從鯊魚口中救出來的經曆,這位水手算是死心塌地的成為了他們在船上的第一個朋友了。
此時,大家離開房間,回到了原先芬妮與船長談話的那間貨艙。到了這會兒,那裏早已被整肅一空,龐然聳立的集裝箱和大大小小的散裝貨物星羅棋布,周圍見不到哪怕一個身著黑衫的船員。
在鮑勃羅的帶領下,雷澤諾夫信步來到了集裝箱的跟前,自下而上打量著這個沉重無匹的物體。
“其實,你的船長弄錯了一點。我並不想把這個東西交給沃舍夫斯基的支持者們。”雷澤諾夫把手放在箱邊輕撫著,開始說起出人意料的話來,“不管是這些所謂的非政府組織也好,當局也好,沒有任何一方應該得到這樣的東西。它真正的命運,應像我在1945年的所見所聞一樣,埋沒在大海的深處,永遠不被世人所知。”
“所以,你是想······像毀掉當時的那艘船一樣毀掉它?”芬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應該適當地放棄你的好奇心,孩子,你知道他們想要它做什麼。”雷澤諾夫頓了一下,讓這決定在這孩子的腦海裏留下深刻印象,“正如我前麵所說的那樣,那艘船和現在的局勢有很大的關係。我在很早的時候就聽到一個不好的傳聞,說俄方的地球觀測係統察覺到了該船的存在,他們的衛星在經過沉船地點上空的時候,發現了密度反常現象,他們已經在準備相關的事宜了。相信我,當年那個致命的秘密很快又要重見天日了。”
“我們很早就有在觀察當局對此事的動向了,隻是還沒來得及弄清狀況,這邊就又出了這麼一堆額外的發現,這讓事情反而變得更複雜了。”澤波補充道。
“趁一切還未太晚,我們必須作出行動了。你願意和我們一道嗎,孩子?”雷澤諾夫冷峻的目光與芬妮充滿了驚異的眼睛相對,問。
短暫的沉默。
此時的芬妮並沒有作答。她有些惘然無措地從雷澤諾夫身邊走過,站在那一片孤寂的集裝箱前。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冰冷而神秘的味道。
慢慢地,她將身體倚在箱邊,頭緊貼著箱麵,閉上眼睛,聆聽著箱內的事物。從那後麵傳來了水流的聲音,伴隨著氣泡翻湧的怪聲,若有若無地回蕩在她的耳畔。這聲音仿佛,讓她回想起在沉船地點的那一晚光怪陸離的經曆。
她知道,這聲音的背後隱藏著超乎常人理解的未知恐懼。
“我會盡力的。”她兩眼假寐,用真切的語氣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