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山山脈的最深處,有個詛咒木屋。
詛咒木屋,說白了,就是用來詛咒的。傳說隻有怨念極深的人,才能找到它。
沒有人能逃脫木屋的詛咒,神仙也不行。
此時,詛咒木屋的門敞著,跪著一抹黑影。
“你想好了麼?”
“想好了。”
黑影自言自語。
低聲的吟誦,血淋淋的咒怨:
“我詛咒丁城、單家的所有人——不!得!好!死!”
濃重的黑色煙霧裏,是張狂的笑。
丁城,單家。
單家今天,要嫁女。
嫁的是楊員外的長子楊慶恒。
楊慶恒是十裏街最有出息的少年,年紀輕輕便已入了翰林院,成為最年輕的翰林院學士。
但新娘單玉濃,卻並不在喜榻上,反而被關在了柴房裏。
單玉濃被關在柴房已經個把月了:跛了腳,渾身淤青,血跡斑斑。
因為今天有喜事,都急著去搶喜糖,門削隻插了一半。單玉濃得了機會,用木棍隔著窗棱挑門削,手背磕的鮮血淋漓。
不負她一片癡心,門削終被推了出去。
單玉濃跛著一隻腳推開柴房的門,迎親隊伍的喇叭已經到了前院,刺耳又心驚。
她一顛一顛,極為緩慢的朝廳堂小跑。
她要去找楊慶恒——若是慶恒哥哥知道真相,一定會救她。
她要告訴所有人:她的堂妹單海蝶偷梁換柱,假裝新娘!
“糟了,單玉濃逃出來了了!”
院子裏,單家二叔當先見到了單玉濃,叫了一句,腳步聲徒然四起。
單玉濃忍著疼加快了腳步,卻被親爹單柴豐帶著人當先堵了回去。
啪!
單柴豐揚手就是一巴掌,單玉濃被整個打飛,後腦狠狠的撞到了牆上。
“賤人,你想破壞婚禮!”單柴豐又是一腳狠狠的踹上來,“你以為你逃出去,就能阻止這場婚事!你做夢!”
長期的囚禁,單玉濃已經虛弱不堪,一口濃厚的血水吐了出來。
“爹!”她忍著疼,絕望又帶著希望的叫他。
單柴豐像是沒聽見,強扭過單玉濃朝柴房拉,一麵壓低了聲音告訴她,“你死心吧,你娘留給你的那點嫁妝,都給海蝶做了陪嫁!你活在這世上還有何用!去死吧你!”
恨得痛徹心扉。
這就是她的親爹!
單玉濃怒極咒罵,“虎毒尚不食子,單柴豐,你被豬油蒙了心,要生生斷了你的後!你當真以為單家會善待你!你會不得好死!單家所有人都不得好死!”
單柴豐怒火中燒,掐住單玉濃的脖子,“敢罵老子!老子就知道養著你這個狗東西沒有用,跟你娘一樣賤!”
單玉濃的叫聲徹底驚動了庭院裏的賓客。
“大伯父。”
清亮的叫聲打斷這裏的一切。
是楊慶恒。
單玉濃血紅的眼睛裏閃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