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沉沉的過了幾個小時之後,吃過午飯後,我離開了親戚家。那年夏天,沒什麼事情,我就到那親戚家住了一些時候。因此,當時我剛離開的時候,也覺得很正常,暑假要結束,自然是要回到我出發的地方的。過了一些時候,我才發現,那次離開,和以往相比,到底還是不同的。怎麼說呢?由於沒能考上大學,那個暑假,也就是我學生時代的最後一個暑假了。另一個不同,是和小影連在一起的。回到家以後,有好些個夜晚,在夢裏,我總是能見到那張青澀的臉。怎麼辦呢?反反複複想了好些天之後,我決定到外地打工。其實,我也清楚,按照我當時的心理狀況,選擇複讀一年,也沒什麼意思了。因此,外出打工,還有點散散心的味兒。我沒想到的是,打工期間,出現了那樣一件事情。哦,小梁,你說說看,這件事情,和誰有關呢?對於小嚴的那一問,一些讀者可能會不以為然:小嚴啊,明明是在回憶往事,你怎麼會這樣問呢?對於你的故事,正是由於不知曉,我們才急於往下聽的!你,你這關子——然而,梁明遠卻沒有把問題想的那麼簡單!微微皺著眉頭,他暗自思忖道:小嚴啊,你這是在考我吧?這個問題,雖說有一定的難度,卻不至於是什麼不解之謎!小影一直沒再見過你,自然可以排除了。宋娟姐的前男友,大致上也可以排除。至於後來跟宋娟走到一起的萬誌富,可能性也不大。左秀霞身邊的那一位,閱曆有限,當不在考慮之列。那麼,還會是誰呢?哦,那位肇事司機,一直都沒有再次出現過!事情,難道真的就那麼巧?於是,臉上帶著一絲淡淡的微笑,他這樣回答道:“是那位司機,那位肇事司機?”小嚴點了點頭,露出一絲苦笑:“小梁,你,你還真有兩下子啊!”“我,我也是猜測而已——”梁明遠謙遜道。掃了對方一眼後,小嚴緩緩說道:是啊,由於不是當事人,你,你也隻是猜測而已。那些具體的情節,到底是不太清楚的。哦,還是讓我來說一下吧。到外地打工的那幾年,雖說很辛苦,不過,到底也是在過著一種自食其力的生活,也是蠻有意思的。那幾年,盡管遠離了那條小河,遠離了小影所在的那個村莊,不過,由於到底有過一夜之緣,對於小影,我還是時時記起,牽掛、惦記著的。哦,怎麼說呢?自己遠在異鄉,已經不可能帶給他什麼了,祝願、祝福、祈禱一番,也還是做得到的吧?真的,我真的這樣想,隻要小影過得開心、幸福,我也就心滿意足了。哦,怎樣才能夠做的到這一點呢?在當時,我想到的是為他祈福許願什麼的。現在想來,或許有點幼稚可笑,不過,當時我那樣做,是真情實感的流露,是最真實的心跳和聲音,也不怕別人笑話。也就在那幾年,我對《長生訣》的故事,也有了零零星星的了解。當然,那時候我還很年輕,長生不老什麼的,也不願去多想,更不至於去指望,有朝一日,自己能夠見到那部神秘莫測的寶書。在當時,對於那部《長生訣》,我幾乎是把它當做神話來看待了。哦,扯遠了,還是回到正題上吧。一個盛夏的午後,那一天,正好是星期天,廠裏休息,閑著無事,我就想著到外麵走走逛逛。那時候,我也聽說了,廠區西北將近一裏地,有一座寺廟。聽一些人講,到那裏燒香許願,蠻靈的。當時我就這樣想,這樣一座廟,有空去看看,自然是不錯的。哦,由於想著有可能要去為小影許願,一些悄悄話,自然也就不想讓那些工友小姐妹知曉,再加上隻是短短的一段路,沒什麼難走的,我就不去叫那些小姐妹,而是一個人去了。由於是午後,陽光蠻強烈的,因此,盡管戴了一定太陽帽,我還是不是眯縫著眼睛,慢慢地走著。大概是走了一半路吧,我停了下來,站在小路的右邊,想喝上幾口水,解解渴之後再接著走。哦,就在我舉起水瓶,剛想湊到嘴邊的時候,隻聽“呼——”的一聲,一輛兩輪摩托車衝了過來,險些就撞對我了!一驚之下,我手中的水瓶,掉到了地上。怎麼這樣開車的?!望著那絕塵而去的摩托車,我暗暗咒罵道。是啊,我本來就站在道路的右邊,再怎麼說,嚇了我一大跳,都是那個摩托車手的責任吧?那麼,他為什麼不停下來,說幾句道歉的話呢?哦,還有,車速那麼快的,他似乎也不是新手吧?那麼,他險些就撞對我,似乎就不是車技的問題了!如果不是車技的問題,那,那就可能隻是一時的心慌意亂了吧?其實,對於這些問題,我一時也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因此,在那個時候,我隻是望著那漸漸散去的塵埃,漫無邊際的想著。再過了一會兒,我注意到,眼前的路上,似乎又一道隱隱的紅線。帶著幾分好奇心,我蹲下身去。這一次,我看清楚了,確實是有一道紅線。哦,是什麼呢?看來看去,我想起來了,應該是血跡!我暗暗叫了一聲不好,就繼續往前走去。確實,如果真是血跡,那麼,隻有往寺廟方向繼續走,才有可能了解到事情的真相。意識到這一點之後,我的腳步,稍稍加快了些。走出一陣子之後,我見到了那血腥的一幕。“哦,是車禍嗎?”梁明遠忍不住這樣問道。點了點頭之後,小嚴緩緩說道:嗯,是車禍。當時,對於自己左側馬路邊的那一幕,掃了一眼之後,我下意識的閉了一會兒眼。確實,對於那血淋淋的一幕,我是不忍直視的。不過,我很快就想起來了:如今正是午後,由於過於炎熱,來往的行人與車輛,並不算多。如果我不及時過去看看,要是那人真有個三長兩短,於情於理,我都是過意不去的。這樣想著,我就要咬牙,跑到對麵馬路上去了。這是一個年輕人吧,也大不了我幾歲。隻見他雙眼緊閉,牙關緊咬,臉色慘白,已是昏厥過去了。那左邊的褲腿,殷紅一片,顯然,應該是被摩托車右側的護板撞傷了。情急之下,我輕輕的按了她的人中穴一下。過了一會兒,他總算醒過來了。在這種時候,我也顧不上什麼男女之嫌了,扯下他襯衣的一條袖子,先幫他包紮一下,以免失血太多。這時候,他腦子也算清醒,忍著痛掏出手機,這樣對我說道:“幫,幫我報120吧?”報完120之後,我這樣問他:“110,還報不報呢?”他苦笑著搖了搖頭:“算了吧,一點皮外傷——”其實,我心裏很清楚:眼前的這一切,不是皮外傷那麼簡單的。如果隻是皮外傷,又何至於昏迷過去呢?隻是,當時聽他這樣說,我也不便另做主張。另一方麵,又忙於遮陽喂水,察看傷情,報110的事情,一時也就顧不上了。再過了一陣子,救護車到了,幾個醫護人員一邊忙著將那年輕人弄上車,一邊慢慢的這樣問我道:“你,你跟傷者是什麼關係?”“這?這——”我臉上飛紅,一時也不知該怎樣往下說了。那位醫護人員像是想起了什麼,這樣說道:“哦,還沒成婚,有點害羞——”我一時難以措辭,就向“傷者”望去。隻見他臉色鐵青,眼裏卻滿是感激之情。哦,那眼神,還夾雜著些許求懇。我心頭一軟,就這樣說道:“嗯,就算,就算是女朋友吧?”那位醫護人員,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這樣說道:“傷者情況還不明朗,在車上,我們也隻能做一些簡單的消炎、包紮。你,你是不是跟著走一趟?”在此情況下,我已不便於再推辭了,隻好點了點頭。就這樣,在那幾位醫護人員眼裏,我成了他的“女朋友”。到醫院檢查之後,我也稍稍放下心來了。那皮外傷,自然不成什麼大問題,而骨頭呢,隻是稍有錯位,療養十天半月之後,也大體上能夠恢複原狀。接下來的十多天時間裏,下班之後,我常常往醫院方向跑。主要原因就是,附近一帶,他並沒有什麼親人,而我呢,既然當初伸出了援手,在這種時候,也不便於袖手旁觀了。救人救到底觀念,我還是深信不疑的。再說,醫院方麵也有這個意思:有一個親近的人陪伴,將有利於傷者的康複。不難想象,跑了幾次之後,那些醫護人員,同一室的病友,早就把我當做他的女朋友了。為了便於他的康複,我也不做什麼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