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很多事情,我,我真的說不清楚——”小娟像是要解釋什麼。“能夠說出這些,也蠻不錯的了。小娟,有空的時候,我在慢慢想一想——”“但願,但願你能想出點什麼來——”小娟這樣說道。“哦,時間也不早了。”我緩緩說道,“小娟,這樣吧,你把那些劍招再練一遍。休息之前,我慢慢琢磨一番。此外,我還要把那本《長生訣》的事情,慢慢想一想。”“那,明天早上,我就等著你的好消息了——”小娟說著,拿起了木劍。再看了一遍劍招後,我依言跟著小娟一起,返回茅草屋。茅屋雖小,倒是人頭一間。有了這樣一個自由的空間,躺在床上的我,開始轉動那思緒的輪子,竭力將那些斷斷續續的人世滄桑的片羽,緩緩聚攏來:時空悠悠,要重現那昔日的一幕幕,自然跟飛上藍天攬下那一片白雲一樣難。不過,試著找出其中的一些端倪,也是很有意思的。當年建文帝出逃與否,至今尚無定論。不過,民間倒是有不少據說是昔日建文帝留下的“蹤跡”;此外,明成祖(當初的燕王)為什麼要派鄭和下西洋呢?促進中外經濟文化的交流,固然是一大原因;不過,尋找建文帝的下落,恐怕也是其中心照不宣的秘密吧?從另外一個角度看,當年的建文帝不過二十多歲,正值年輕有為之時,會輕易“殉國”嗎?如果說他想著要東山再起,出走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當年他的祖父朱元璋,也是一個意誌堅定的人,作為皇孫,建文帝有不服輸,力圖卷土重來的一麵,不足為奇。有意思的是,早在此前好幾百年的唐朝,袁天罡、李淳風就預言道:羽滿高飛日,爭妍有李花。真龍遊四海,方外是吾家。“真龍遊四海”雲雲,無疑就是建文帝出走江湖的寫照。那麼,建文帝的行蹤,又是怎樣的呢?北竄要渡江,而且燕王崛起於燕趙大地,那樣的地方,建文帝自然是不會去的了。那麼,就隻剩下南行一條路了。不難想象,成祖是不會輕易放過這位小侄子的。這一點,建文帝本人自然也是心知肚明,於是,隨行帶幾名貼身侍衛和宮女,揣上幾本寶書,也就在情理之中了。據說,建文帝辭世時,已是八十多歲的老人。這樣看來,帶上一本《長生訣》什麼的,也大有可能。從南京到南海之濱,一路千裏,所耗費的時日,當是不少。於是,在這些日子裏,建文帝將“長生訣”熟讀成誦,實屬正常。還有一種可能性就是,考慮到前途難測,他甚至會要求手下筆錄副本,以備將來之用。哦,也不妨這樣想,當建文帝即將出海之際,會將那本《長生訣》原本藏在一個不為人知的隱秘之處。心想著:有朝一日朕複國之後,再將這鎮國之寶發掘出來,讓後人感受、仰慕朕昔日的“患難之寶”。由此,朕自當無愧為“真龍”天子啊!從實際情況看,建文帝最終沒能複國。這樣一來,《長生訣》的下落,自然也將越發引人矚目了。師父和那位道姑,到底是怎樣鬧翻的呢?很可能就是因為這本《長生訣》:對於這本書的下落,兩人在尋找的時候意見不一,不是鬧點別扭,久而久之,就分道揚鑣了?當然,也不排除其中的一位,心中另有意中人,於是醋海生波,兩人最終鬧了個不歡而散。以師父的脾氣,當受不了過於強勢、太有“主見”的女人。至於那位道姑的,之所以要收一位男弟子,未必就不是一種“遷怒”!她想的是,通過控製、修理、折辱那位男弟子,變相的出一下當年的怨氣?從這個角度看,那位男弟子就算實際年齡比她女兒大,也隻能做師弟!因為,再怎麼說,他入門的時間,總晚於“師姐”。哦,閑聊的時候,小娟說過,那“師姐”的小名,叫阿霞。那位“師弟”呢,官名叫計海。計海,哦,計海。哦,“寄宿客家的男孩”?據小娟說,這阿霞亭亭玉立,走路就像弱柳扶風。嗯,相比之下,小娟麵頰飽滿,要更壯實一些。這樣說來,如果我們真能另出奇招,倒也有幾分勝算吧?隻是,另出奇招這件事情,多半是不能指望師父的了。或許,他也真有什麼“負心”之舉,不然的話,他怎麼就沒想到自己在無工商已處於被動局麵呢?哦,由於心中有愧,他已經不打算再在武功上再跟師妹(也就是自己的老情人)一爭高下了。指望不了別人,那就靠自己吧?隻是,創出一套武功,又談何容易呢?也就是說,到了明天早上,我跟如何跟小娟“交差”呢?海口,也不是那麼好誇的。哦,小娟,我的師妹,蓮花一般漂行水上的師妹,淳樸爽朗的師妹,心思尚不夠縝密的師妹,對我滿懷期待的師妹!明天上午,在她那清澈如甘泉的雙眸前,我又該如何去直視呢?也就是說,我如何才能創出一套看不出明顯破綻的武功來呢?我,真的就有張三豐老道那樣的水平和功力嗎?如果到時說“我想不出來”,她在失望之餘,會不會罵我是騙子呢?如果成了她眼中、心中的“騙子”,除了溜之大吉,我究竟還能再做什麼呢?就那麼幾個小時了,新招,恐怕比天邊的那一朵白雲還要遙遠啊!寫文章比生孩子更難,自創武功更是如此。哦,記得有那麼幾句詩:十年磨一劍,霜刃未曾試。今日把示君,誰有不平事?人家可是“十年”磨劍啊!我呢,隻有短短的幾個小時。曹子建能夠七步成詩,那麼,七小時弄出一套武功,又有幾成把握呢?剪刀,龍鳳雙剪,講究的是——想不出什麼高招來,我依然夢周公去了。次日上午,我和小娟又來到了那空地之上。“師兄,就,就等著你的高招了——”師妹說著,已是木劍在手。我心頭一怔:所謂木劍,也就是木頭削成的劍!這世上,原本並沒有木劍。招數,也是一樣的?。這樣想著,我淡淡一笑:“小娟,你把前兩招再練一下——”“師兄,你,你這是在看表演吧?”小娟說著,撅了噘嘴。“不看出招,怎會有破招呢?”我說著,微微一笑。“好吧,小娟獻醜了——”師妹說著,將山穀劍法的前兩招慢慢演示了一遍。我拿過自己的木劍,這樣說道:“我們的對頭,那位道姑,對我們的劍招,實在是再熟悉不過的了。哦,在一般情況下,人們習慣於用哪隻手出劍?”“這,這有什麼好問的,當然是右手了!”“對,右手劍法容易被對方識破,也容易應對。”我緩緩說道,“因此,要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首先要學會左手劍法——”“隻是,”小娟說著,帶著一絲驚疑,“左手右手,對敵手來說,都隻是一套劍法,數招之後,他們也就習慣了——”“是啊,他們所習慣的,也隻是我們的左手劍法;可是,我們還有右手——”“你,你的意思是,我們用右手出新招?”“對,一般情況下,右手更有力,攻敵時更有成效——”“那,現在就開始吧?”小娟歡呼雀躍起來。“好,你先使出自己最拿手的一招——”我說著,點了點頭。小娟思忖片刻後,使出了攻敵下盤的一招餓虎擒羊。沉思片刻後,我這樣說道:“這招餓虎擒羊,本意是直刺敵手膝關節,原本也不錯。不過,由於對方熟知我們的招數,我們剛一發招,他們肯定會將下盤守得滴水不漏。因此,我們要想一擊成功,就要將主攻方向,改在對方頭部!因此,我所想出的,跟這招餓虎擒羊相配合的,是伏魔杖法中的一招泰山壓頂——”說著,我接過她的木劍,左手緩緩使出那一招餓虎擒羊,與此同時,右手一劍作杖,慢慢發出那攻敵首腦的泰山壓頂。下劍如鋼針,上杖似巨石!當兩般兵器同時攻出後,我並不急於收招,而是靜靜地看著站在一旁的小娟。“哦,真不錯——”小娟說著,邊跳邊拍了拍手。“好,先把這一招練熟吧?”暗暗鬆了一口氣之後,我把兩把木劍全遞給了她。這每隻手分別使不同的兵器,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就沒那麼簡單了。正所謂“一心難以兩用”,小娟右手的杖法,不是會受到左手劍法的影響,顯得有點不倫不類。經過我的指點、示範,堪堪過了一個小時,總算顯得像模像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