羿重華卻搖搖頭道：“非也。朱砂之毒，無藥可解。但是，若服用時間不長，立即停用，再加以調理，雖然身體狀態會大為減損，但好歹可以撿回一條命。”
“所以，她要做的，就是操控老夫人的中毒過程……”夏雲瑾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她雖然知道老夫人中毒，但是她卻沒有想到，竟然過程如此陰損！
老夫人的觀念裏雖然仍是嫡庶有別，但到底將容思菡養在了身邊，說是庶女，可她容思菡得到的，又豈是普通庶女能得到的？教養，吃穿用度，哪一樣不是比照嫡女規製呢！
可是容思菡卻這樣對待、利用人到暮年的老夫人，把老夫人的身體當作可以隨意操控的工具，來到達她個人的目的！
夏雲瑾從來沒有如此近、如此清地感受到這種藏在幕後的鬥爭有多麼可怕，哪怕是過去自己所遭遇的，都沒有這次來得強烈。
也許，是因為夏雲瑾向來最親的就是自己的姥姥。
她無法想象，如果有人這樣對待自己的姥姥，她連一秒都不能多想。
“可是，趙嬤嬤那麼細致的一個人，再加上她其實也有所懷疑了，她豈會讓外人插手老夫人的吃食呢！外人根本沒有機會下毒啊！哪怕是容思菡自己，她也沒法做！更何況狡猾如她，又豈會親自做這件事。”
夏雲瑾還是有些想不明白。
羿重華冷笑一聲，吐出的字像是冰渣子一樣，“哼，那，可就要問問那位宮裏的禦醫了。”
夏雲瑾似懂非懂，她覺得她好像快要明白過來了，不過羿重華似乎不相信她能想得明白，倒是直接揭了謎底。
“禦醫可否開了補藥？”
夏雲瑾點點頭。
“那不就是了。你回去讓你的主子想辦法查一查，應該是這味藥中，含有朱砂。起初是將朱砂研磨成粉，直接化於藥中。當那個庶女想要害老夫人的時候，隻需要讓熬藥的人，把本就在藥方之中的朱砂，直接進行熬煮即可。神不知鬼不覺。”
夏雲瑾心中大駭，很顯然羿重華說得極有道理，不用查也知道，隻能是這樣下毒了。
因為府裏無論購進什麼物品，都需要登記報備，而平日裏可以進出的丫鬟小廝，進出府的時候都需要進行檢查，就是比照著皇宮的規矩來的。
因此，想要從外麵私帶朱砂，風險實在太大。
而現在，隻需調整烹藥順序……
“這宮裏的禦醫，醫人的本領還在琢磨，倒是這害人的本事，真不是一般的大呢。”夏雲瑾語氣冰冷。
羿重華周身也散發出愈來愈冷的氣息，倒不是因為夏雲瑾說了禦醫，而是，這宮裏，也確實該好好清肅清肅了，可不能枉費了羿重華這一趟的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