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著收拾台上茶碗和古箏的夏雲瑾壓低身子來回忙著,路過主座屏風的時候,她吸了吸鼻子,有些不敢確定。
這是……藥味?很淡,但是很熟悉……
隻是夏雲瑾沒有時間停留,隻好匆忙趕回容沁靈的身後,而容思菡的話音正好落下。
容沁靈正暗恨容思菡竟還是不死心,還在這話裏話外地挑釁她,恰巧看見了夏雲瑾過來,她對著容思菡輕輕一笑,流露出了上位者的那種自信。
“什麼姐姐妹妹的,你我二人皆是相府的女兒。我們相府女兒能有幸壓軸,實在是要感謝在座的各位抬舉。”這話一出,已經是高下立現,而容沁靈又佯裝嗔怒到,“更何況,妹妹用的是天下名箏,祖母的這把古箏,怎有排在我這把古箏後麵的道理。”
容沁靈見容思菡的笑容已然僵了兩分,心中自是得意,便又乘勝追擊地說:“我啊,真是讓大家見笑了,也沒有那樣的天下名箏,便隻好拉了自己的丫頭,賣弄些雕蟲小技,也算是給眾人圖個樂了。”
世子伍成宇看見容思菡被容沁靈給欺負成這樣,心中自然不舒服,冷笑一聲開口道:“作的詩詞倒是一副心係天下的樣子,結果還不是靠著些雕蟲小技。”
聶元昊向來看不慣伍成宇那副天下獨我最尊貴的樣子,再加上現在是世子開口,容沁靈無論如何回他,都不合適。於是他便主動嗆聲到:“容大小姐也說了,是她的丫鬟給大家圖個樂,這有何不可。我看倒是,容大小姐教人有方,連手下的小丫鬟,都各有千秋,各藏本事。總比教出一堆愚蠢木訥的下人來要本事多了。”
伍成宇被聶元昊這樣嗆聲,自然是氣得不輕,但這畢竟眾人都看著呢,他身為世子,怎能與人當眾陷入口舌之爭,那不是平白掉了自己的身價了,哪怕對方是將軍嫡子。
畢竟,自己那可是目前唯一的皇位繼承人,說是儲君也不為過了!
伍成宇就這樣不上不下地憋著,硬是憋得臉上泛起了豬肝色。
聶元昊倒也不給他反擊的機會,作為主事人,自然是會場他最大,他說該進入什麼流程了,那就是立馬進入這個流程。
“好了,大家今日可謂是一飽眼福,也一飽耳福了。接下來,還是先添點茶,閑敘片刻,我來看看花園是否布置妥當,今日春光正好,大家一起在花園裏賞賞花吧,感受感受陽光吧。”
伍成宇在台下低聲說了一句,“真是無禮!”
聶元昊雖然與容敬衡是為至交好友,也喜好一同高談闊論,但是聶元昊畢竟出身武將世家,家族裏的豪邁灑脫的品質也是傳到了聶元昊的身上。
因此他雖然愛文不愛武,但到底與那些文人世家裏出來的人,性子還是明顯不同的。可能也因為這個,聶元昊在一眾文人圈裏並不受待見,隻有容敬衡不嫌棄他身上帶有的天生的豪邁灑脫,不嫌棄他被人笑話沒有文人氣息,而是真心相待。
同樣的,聶元昊也從不覺得容敬衡的這種與世無爭,不喜應酬的性子有什麼問題。
因此這兩個京都炙手可熱的貴公子,也是來自一文一武兩大家族,互相不對付的家族,還是性格迥異的兩個人,就這樣成為了可以把酒言歡秉燭夜談的至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