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猛的漢也有軟肋,妻子兒女就是項東升最大的軟肋。
天山紅分明是項東升的靈魂,她牢牢地捏著他的軟肋,王曉月、江小草就是天山紅作主嫁給項東升的,讓一顆流浪的孤魂,有了家的溫暖,即使冷酷如項東升這樣的殺手,也成為她手中潛藏的一柄利刃。
這讓我對這個美麗的女人刮目相看。我隱約感到,這個被西毒禍害得不輕的女人,或許才是天都市道上一個真正的隱秘極深的幽靈!
但象項東升這樣的人,又是絕不會允許與他有生死衝突的對手存在的,因為那將標誌著他一直生活危險之中。
“石頭,三十多米距離,勃郎寧點七二口徑大威力手槍近距離擊中,胳膊應該是粉碎性骨折。在一個小破診所做的截肢大手術,那醫生長得象獸醫,手藝也好不到哪去,術後恢複一定不會太好,因此他不可能逃離天都市。柯雲露、汪小飛的人已經將天都市翻了個底朝天,他到底能躲在哪呢?”
項東升在沉思,既象問我,又象自問。
鄭旗子雖然已經暴露,公安部探員雖然已經隱秘進入泰東省,但想抓到他不是那麼容易的事。他一定不會試圖離開天都市,一直活在刀口上,這樣的猛人反偵察能力超強,一定會以靜製動。越是危險的地方越安全,越是悶著不動越不容易暴露。
“小村莊你搜查了麼?”我問。
項東升說,“他躲在姓文的小生意人家裏,是從東北來天都以賣鹹菜為生的丹東朝鮮族人。鄭旗子逃走的那晚,文家租住的小院失火,一家四口都被燒死了,灰燼裏還有一個成年人屍炭,都燒成了一團,隱約能看出左臂斷肢。一把手槍和一枚匕首,也都被燒毀。海雲區公安分局的法醫認為,死者之一就是鄭旗子,但我總有預感,鄭旗子絕沒那麼容易死!”
分明是金蟬脫殼!
這種把戲也就能騙過海雲區公安分局的法醫。
鄭旗子沒死,成了懸在我們頭頂的一個最大的威脅,壓得我們喘不過氣來。現在該我想辦法了,我告訴項東升等我消息。
臨分手時,他一再提醒我注意安全。他說小姨妹天山紅專門讓他轉告我,要防範曹嘯野報銀河一箭之仇,劉曉蓬和解東方的人、柯雲露的人現在都緊盯著鐵工店。
其實這信息幾前天李瑉就命騫小蘭專門來通報給我,我們還公開大喝了一場。是禍躲不過,為了保住北山礦山這個機密,我不怕與柯雲露、劉曉蓬、解東方過招,最起碼,也能將天都市道上的目光吸引到這個鐵工店!
我牢記著兩個老土匪的教導,人想挺直腰杆活著,要命的事不能躲!
與項東升分手後,我用公用電話打了陳沙河留給我的號碼。亂局之中,陳沙河這幫警界精英,一定掌握關鍵信息。
但接電話的不是陳沙河,而是一個年輕人,我趕緊報號說我是李三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