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說涉外事件,應該由公安政保科的值勤便衣出麵處理的,但此時他們已經不知去向。馬建和楊濱濱躍躍欲試,大剛子便令他們二人出場解決。
銀河的服務員、伴舞女郎都會簡單的英語會話,這個叫jack黑人海員是個大管輪,護照也丟了,正急得團團轉。美國人在全世界都囂張,馬建和楊濱濱來時他叫囂“I am aizen”,正想強行闖關離開,推搡中掄起鐵拳將馬建和楊濱濱砸倒在地。幸好他的白人同伴找了來,替他付了款並報了案,此事這才了結。
但馬建、楊濱濱回到休息室,趾高氣揚,楊濱濱囂張地對大剛子報告,“哇這個美國人一看就練過歐美拳擊,那拳頭胳膊硬得鐵硌愣似的,要不是死丫頭桔子和王秀擋著,我和馬哥真想剮了他燉湯給陳哥當夜宵!”誰都知道他們在吹牛,中國人一向好客,中美又正在蜜月期,外國人俗稱“外賓”或“國際友人”,外國人能走到的場子叫涉外場所,真付不起錢也該由有關部門出麵解決,破壞國際關係這罪名可不小。
接近淩晨一點時,快到打烊時間,我上了一趟廁所,門前簷廊下燈光黯淡,這四個內保小夥分明都緊緊地摟著一個舞女坐在椅子上。他們的姿勢也有講究,女孩都是麵對麵騎坐在小哥身上,馬建懷中抱著一個二十出頭的舞女,楊濱濱則摟著一個二十六七歲的年輕女人,都燙著時髦的雞窩頭,風*騷蝕骨,短裙縮到細腰上,白生生的翹臀頻頻扭動,這幾人分明在當眾辦事。
我正想躲回內保室內,丁香正好過來了。她略顯疲憊,拉著我的手柔聲問,“小家夥,你咋不聽話,幹嗎不等姐?”她說得情意綿綿的,當著眾內保與舞女們的麵,我窘迫不堪。幸好王秀恰好到帶著一個服務員到倉庫拿東西,見丁香纏著我便啐道,“丁香,這是桔子弟弟陳三,別把人家帶壞了。”丁香聽說我是桔子弟弟,王秀又一直虎視眈眈地盯著她,這才怏怏不樂地放了我。
倉皇地逃回鎮場房內,大剛子正在閉目養神,突然睜開眼道,“不舒服了吧?習慣了就好了。”我應承著,坐回自己的位置,“沒有沒有,舞廳嘛!”大剛子無聊地道,“其實這人和牲口沒兩樣,在這旮旯幹就這好處,想女人了舞女隨便整,麵子要是薄,就抱到沒人的房間再整,她們都上趕著呢。都是大美妞,這平時在街上你敢多瞅一眼她會跟你急。你以為女人不想啊,跟男人跳一晚舞一直在興頭上,勁上來了能把人吃了。都特麼苦鬼誰也不比誰高尚,混唄!”
銀河淩晨一點準備打烊,桔子要我和她一起走,我才知道這個小姐姐有心機,其實是用一個保溫杯換一個免費保鏢。好在她家在大港外港務局宿舍內,正好順路。
在銀河當內保其實很無聊,第二天我一覺睡到十點才起來,到大港外商河路上一家小鋪吃了早餐,本想走到旁邊的日什店用公用電話給張華山打過去,一輛公安牌照的北京吉普“吱呀”一聲在我旁邊停下,從車上走下三個氣勢洶洶的便衣,領頭的正是大港公安分局刑警大隊長路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