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得更大了,雨點密集得能將能見度給縮短到五米之內。
楚羽然逼著自己從無法思考的深淵中跳出來,努力看著前麵一動不動的,似乎是被迷暈了笑笑,她四處張望,試圖從這種地形中找出一條能夠帶著笑笑全身而退的路,可是事實讓她失望了。
笑笑的身邊半蹲著一個健碩的保鏢,剛才下車的時候阿木就曾經偷偷告訴她,能夠讓阮淺帶來這種地方的保鏢,一定都是跟她有那種生死協議的人,這種人放到古代就是死侍,就算拚著自己的命也要拖敵人下地獄的那種。
阿木的這一番話更是讓楚羽然不敢輕舉妄動,她自己也就算了,可是一旦拖累肖雲霆和笑笑,恐怕她這輩子都別想睡安穩覺。
肖雲霆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堅挺的鼻梁兩側是深陷的眼窩,雖然阮淺嘴上說著同歸於盡,可是他依舊捕捉到了阮淺身後的那個看上去有些文弱的保鏢的動作。
從剛開始下車到現在的對峙,那個保鏢似乎心不在焉,隔著密閉的雨簾可能有些模糊,不過肖雲霆還是看的出來,那個人在不停地朝著懸崖後麵的某處礁石張望,還時不時地從無線耳麥裏麵壓低聲音說著什麼。
肖雲霆冷冷地勾起嘴角。
阮淺還是要逃的,而且必須逃。
“同歸於盡是吧?好啊,有什麼話想要說的嗎?”楚羽然顯然也注意到了不對勁的地方,當下他們以少對多,不能使用蠻力,隻能智鬥,要知道薇薇還在他們手裏,也要把薇薇一起帶回家才行。
阮淺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眼底的狠厲增多了一些,“肖雲霆,我隻想問,你們到底有什麼底氣站在這裏?就憑你們自己的臆想,跟警察說我殺了莫雨雅?”
肖雲霆搖搖頭,“你殺沒殺莫雨雅,是警察需要決斷的事情,並不是我要操心的。阮淺,我問你,你確定我母親的股權,已經轉移到你身上了嗎?”
阮淺露出了些許鄙夷的神色,“你當我傻嗎?在你沒簽字之前,我是絕對不可能上了你的當的。”
“非常好。”肖雲霆神色不變,“我之前一直沒有問過你,我媽到底是怎麼死的?”
阮淺笑意不變,連撒謊時候的眼神都是真摯無比:“都告訴你了呀,伯母是死於癌症晚期,你當時正在國外,是我幫你媽媽操辦的葬禮。”
楚羽然對於阮淺這種殺人不眨眼,撒謊不臉紅的精神狀態無比欽佩,“阮淺,你知道嗎,你唯一一個漏洞出現在哪裏?”
阮淺一直不變的平穩雙眸中動了動,片刻之後才一字一句說:“我,沒有漏洞。”
楚羽然笑著一挑眉。
一旁的阿木仔細傾聽了一下耳機裏麵的聲音,朝肖雲霆點點頭。
他這一個動作,讓阮淺那邊幾乎所有的保鏢都謹慎了起來,紛紛把手放在了腰間。
而楚羽然這才意識到,阮淺居然如此膽大包天,私藏槍支給這群保鏢用!
肖雲霆的眉頭緊緊鎖了起來,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一旦阮淺被激怒,她手下的保鏢也許會和自己這邊的人發生槍戰,而一旦擦出了火花,這件事情就不能夠用簡單的方式解決了,社會的反響會很大,對楚羽然,阿木還有笑笑都會產生一輩子甩不掉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