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雲霆的眉眼凝結出了一片迷霧。
良久之後,他緩緩伸手覆蓋住了拽住自己衣領的那隻白皙的手,“我母親,我懷疑,她根本不是癌症去世……但是警方的高層已經被阮淺壟斷,即便是我的人也無法拿到現場的證據和法醫鑒定,所以……”
“現場的證據和法醫鑒定,我已經看過了。”楚羽然淒涼地一笑,“對不起雲霆,你母親,是被阮淺用氰化物毒殺的。”
她的話尾音漸漸消散在了緊急通道的空氣中,跟著塵埃一起,化為了另一片塵埃。
肖雲霆很久很久都沒有說話,似乎需要一個世紀那麼久的時間來消化楚羽然說出的內容。
“雲霆?你說說話,你還好嗎?”
楚羽然有些慌了,她伸手撫上了肖雲霆的側臉,試圖喚醒他。
猛然間,肖雲霆抱住了她,緊緊地抱住。
楚羽然嚇了一跳,剛要開口,就聽到他在自己的耳邊沉聲道:“帶我去看那個現場報告。”
“雲霆你冷靜一下,現在——”
“我要親眼看到,我要親耳聽警官對我說明情況。”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楚羽然覺得,死死抱著自己的這個男人,在不停地顫抖。
雖然他和他母親本就不怎麼親昵,不像其他男生那樣對母親有一種天生別扭卻無法逃脫的依賴感,可是,那也畢竟是母親。
不知為何,楚羽然的鼻尖兒一紅。
她開始心疼這個表麵冷漠如冰山的男人了。
緊急通道的門傳來陣陣敲擊聲,是阿木和薇薇感覺到了不對勁,提醒他們快點離開。
楚羽然深吸一口氣,忍著已經在眼眶裏打轉的眼淚,堅定地對著肖雲霆說道:“你等我消息,最遲三天,一定讓你親眼看到現場報告!”
話音剛落,她就轉身跑向下麵的地下室,通道是連著地下室的,她必須立刻離開。
肖雲霆靠在牆壁上,漂亮的眸子裏麵寫滿了蕭瑟。
他知道阮淺幹了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情,也懷疑她動手殺了莫雨雅,不過他真的做夢都沒有想到,就連他的母親,居然也……
他伸出雙手捂住臉,這個世界都在他的身邊傾倒了。
“肖總?你怎麼在這裏?”
不知何時,來調查阮淺和郭立的警察也找到了這裏,看到他沉默地靠在牆壁上一言不發,有些奇怪。
肖雲霆搖搖頭,再次從手掌中抬起臉的時候,已經是大家熟悉的那個冷漠的肖總。
“沒什麼,聽說我夫人被保鏢給睡了,我有些不平靜。”
警察點點頭,沒覺得這個說法有什麼奇怪,畢竟是個男人都會有這種反應吧,老婆和貼身保鏢親手給自己扣了綠帽子,任誰都不可能平靜如常。
“肖總,方便跟我們做個筆錄嗎?”
肖雲霆點點頭,裝作無事地跟了上去。
沒有人注意到,他插在口袋裏麵的手,一直在不停地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