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
加護病床前,從恍惚睡夢中醒來,四周一片寂靜漆黑。沒有一絲光亮的病房內,雨稀心口痛得厲害,仿佛下一秒便要疼痛得窒息而死。
好象……做了好長的一個夢啊!
隱約中聽到那婉轉悠揚中帶著些許蒼涼的簫曲,雨稀下意識的用手撫向自己的臉頰。濕濕粘粘的液體蔓延得滿臉都是,唇角隱隱有股鹹澀的味道。這是哪裏,四周靜得可怕。目光所到之處,都是死寂的黑暗。“哥哥——!”喃喃一聲輕語,雨稀怔怔的看著麵前麵容憔悴消瘦的男孩子。他——是哥哥嗎?雖然模糊中看不清楚,但是相依為命十八年的親人她是決不會認錯的。
“雨稀!雨稀!你—手不自覺的伸向哥哥的麵頰,帶著些許的猶豫。頓時淚水如決堤的山洪般,溢滿她同樣蒼白清瘦的臉頰。“哥,你瘦了好多。”話說到這裏,卻無論如何也抑製不住心底那份深深的傷痛。哽咽著—你回來了?”有些驚慌失措的聲音帶著些許疑問的腔調,在寂靜無人的夜色中顯得猶為突兀。
“哥——,是你嗎?”,卻再也無法將未說完的話說出口。
一直擦試著雨稀臉上縱橫決滴的淚水,哥的手在微微的顫抖。兄妹兩人將對方緊緊的擁在懷中,惟恐稍有不慎會再次失去對方。
夜色寧寂,窗外有初夏紛飛的柳絮。漫天飛舞飄零,飄到那不知名的遠方去。
有悠揚的簫聲隱隱傳來,婉轉而蒼涼。
清晨,當第一縷曙光自天際冉冉而起。抬起頭的刹那,雨稀的眸光與山頂那人視線相對。手中的畫夾“劈啪”落地。雨稀驚呆了,似曾相識的目光,似乎在哪裏見過。
“相逢隻匆匆,無痕也非夢。”相視而笑,悠揚的簫聲再次響起。
記憶中有你,記憶中有我。
記憶中的笑顏,該如何重現。
曾經滄海,如風鈴淩亂。
伴隨花開又落,千山萬水都無聲走過。
(珍惜兒時的你在記憶裏,現實卻將我掩埋。)
淩亂——淩亂——。
歡聲笑語是你贈我的筆,書寫下我對你濃濃的情意。
來去不經意,輪回浮沉裏。
那竹林裏久久回蕩的,是我深長的歎息。
你的容顏在夢裏,我在夢外守護你。
但願,來生的你我會相遇。
而我,被遺忘在今世風塵裏。
我追逐著你的腳步,陷落沼澤。
就算無法呼吸,至少還有你——深藏在記憶。
花謝花開——似水流年——
轉瞬如飛煙——
離開這裏,藏著有你的記憶。
天涯海角,我唯一的珍惜。
就算生命不再有交集,我也會在風裏等著你。
就算不再有交集,我會讓風捎去我的思念,帶著我今生無悔的愛戀。
你聽——風兒訴說我的思念。
你聽——它在訴說我曾經最深的愛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