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噩夢與謀殺(1 / 2)

小時候,村子裏的孩子都叫我“狗娘養的”,但這並不是罵人。

我父母要去地裏幹活,常留下還未滿月的我在家裏,怕我亂拉亂尿,我媽把我放在一個隨便鋪了一層破被套的木板上。

後來我大一點會爬了,餓的受不了了,就爬到熟睡的大黃身旁,眯著眼睛吃著大黃的奶,大黃總會用溫柔的目光看著我。

我媽可能怕我餓著,幹脆把我扔到大黃的狗窩裏,和小狗崽們一起生活。

從那以後我不怕餓不怕冷,不怕再做噩夢了,白天和狗崽子們一起趴著打鬧,一起趴地上吃盤子的飯菜,甚至會比看誰吃的快。

那樣的日子真是我童年最美好的日子。

四歲,因為窮被寄養在別人家的哥哥被送了回來,我去邀請我哥一起和我們玩。

我告訴哥哥走路應該用四肢,卻被我哥嘲笑著吐了口痰,說你這賠錢貨也隻配當狗。

我並不懂這話什麼意思,但卻很生氣的命令大黃去咬我哥。

第二天,我哥吵著要吃狗肉,我哭著撲上去求我爸媽。

他們不耐煩的將我踢到一邊,勒死大黃,割了大黃的喉嚨,然後剝了大黃的皮,將血紅的肉剁成一塊塊的放在大鍋裏。

我難過的尖叫、打滾,恨不得殺了我哥。

吃飯的時候我一直在吐,我媽給我吃了生平第一塊肉,並警告我要是吐出來就打死我。

晚上睡在狗窩裏,我又開始做噩夢。

同年,我弟弟出生,我覺得弟弟很可憐,沒有大黃和狗崽子們陪著睡覺;

弟弟一歲的時候,爸媽出去趕集,我開心的把弟弟放在了狗窩裏。

那天晚上,我被我媽揪著頭發,拿皮帶狠狠抽了一頓,直到我身上血糊糊的連嚎啕大哭的力氣也沒有。

最後我被綁在樹上吊了一個晚上,寒風吹得我撕裂的皮膚疼的撕心裂肺。

早上被路過的村長看見,將我送到了村裏的赤腳醫生那。

赤腳醫生告訴我,畜生才住狗窩,我就是賤命。

那年我開始默默的在這個家降低存在感。

直到村裏辦了學校,要求全部孩子去上學,我爸媽一口一個賠錢貨的給我交錢了。

盡管學校裏沒有小孩搭理我,但能讀書我還是很開心。得了第一名會有獎勵,有時候是豬肉,有時候是本子。

我媽得了好處,瞥了我一眼,告訴我如果拿不到這些獎勵,以後就不用讀書了,並且每次得到的豬肉,我沒吃到過一塊。

五歲開始,每天五點我要起床做早飯,放學回去還要洗了全家的衣服。

做完這一切,看書隻能看一會了,看久了,我媽會拉著臉走過來把燈關了,嘟囔著,賠錢貨,電不要錢啊!

直到二年級期末考試結束,我媽沒等到她想要的三斤豬肉——

開始破口大罵,抽了我一頓,用整桶涼水潑向我,大冬天的罰我在門外站了一整晚。

我受不住蜷縮在隔壁家李嬸的帶著餘溫的灶台旁,頭發還是凍得邦邦硬。

第二天我渾身發燙的走到學校,卻看見我媽領著我哥在給我辦退學。

我哭著跪在地上,用力磕頭,求我媽,可我媽說我是故意讓她丟人,揪著我頭發把我弄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