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間,兩饒身形漸漸接近,停在了相距兩、三米的位置。
看著眼前身姿窈窕、娉婷嫋娜的少女,李無涯實在無法將之和一位能手撕虎豹的化境宗師聯係到一起。
不動不知其凶啊…
“李大哥跟師父關係很好啊…”霍玲兒俏目撲閃,狡黠一笑:“以前都沒聽師父提起過呢,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啊?”
“我們神交已久。”李無涯笑了笑,實話實:“但相識不過月餘。”
“一個多月?”霍玲兒臉現吃驚之色,“你們隻認識一個多月,就…這麼…這麼熟了?”
“很奇怪嗎?”
“倒也不奇怪。”霍玲兒搖了搖頭,感慨道:“伯牙子期一見而傾心,或許,這就是男人之間的浪漫…”
她沉默半晌,驀地輕吟道:
“欲尋陳跡悵人非,教心願與身違。子期身故,伯牙終生不複鼓琴,用情之深,實在令人心折。”
少女情懷滿是詩…
雖然感覺用“浪漫”兩個字來形容他和王超有些別扭,但看著麵前這位鍾毓靈秀的才女,想到她渺無希望的執著與堅持,李無涯卻也無心計較什麼了。
幸或是不幸,身為外人,他無從評判,但作為當年的讀者,對於這位感情上飛蛾撲火的少女,心中還是存著幾分憐憫的。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遇到了唐紫塵的王超,心中再難裝下其餘女子,而見到了王超的霍玲兒,眼裏也再容不下其他。
這是段注定沒有結果的虐戀。
一如郭襄,終是癡心空掛,虛耗了年華,殘生隻餘青燈相伴,抱憾而終。
李無涯忍不住輕歎:
“世上鍾愛伯牙鼓琴的人數不勝數,可伯牙甘願為之棄琴的,唯鍾子期一人。空山有雪相待,野路無人自還。明知前路茫茫無人煙,不如另尋寶山佳處。”
正傷春悲秋的霍玲兒麵上一滯,旋即回過神來,妙目狠狠地剜了李無涯一眼。
聰慧如她,怎聽不出李無涯的意思。
她傾心於王超之事,從不在人前遮掩,已是眾所周知之事,但除了父母親人外,李無涯還是第一個出言相勸的。
霍玲兒心中生出幾分不喜。
此刻氣血激蕩、心緒難抑的李無涯,卻是犯了交淺言深的大忌!
而此時霍玲兒的情緒,同樣有些異常。
化勁通玄的她,在一定距離內,對於與自身相關之事,冥冥中會生出些許微弱感應。因此,每到王超與唐紫塵相親相愛時,住所相距不遠的霍玲兒就會變得心緒不寧,輾轉難眠。
處在這種狀態下的霍玲兒,顯得有些情緒化,和今夜氣血受激、心緒難安的李無涯倒也相得益彰。
不過身為化境宗師,霍玲兒很快便察覺到了自身的不妥。
不願輕易交惡師父摯交好友的她,暗地裏調整了一番心情,淡笑著道:
“明月本無心,行人自回首。月在中,她唐紫塵能賞,我便賞不得?”
李無涯笑著搖了搖頭,不再相勸。
他方才話一出口,便覺得有幾分冒失,但終歸是覆水難收。
驀地,卻見霍玲兒燦爛一笑,皓齒如玨:
“李大哥擂台上的霸氣,玲兒記憶猶新,今夜相遇也是緣分,搭把手怎麼樣?”
要切磋?
李無涯嘴角勾起了一抹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