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對於富豪的憐憫,隻是產生於我自己的想法,其他人則明顯的沒那麼思想波動,我始終活在自己的小世界裏,事後除了猴子,其他人都對這件事情都沒有特別深刻的感觸,如果硬要說有,那就是這件事情大家都達成了共識,堅決不要在猴子麵前提起。
富豪並沒有關心我們能否及時回答問題,現在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把這些都說出來,大概是見慣了那種悲痛欲絕很多天都吃不下飯的人,所以富豪現在的行為對於我來說是很反常的,不過我還是沒說什麼,因為我也不知道現在應該做些什麼,所以在沒有人打擾的情況下,回憶……確切的來說應該是……懺悔?我也不知道這個詞該怎麼用,富豪還在斷斷續續的說,我們還在聽。
“可自從她去美國留學回來以後,她就變得和她的哥哥們一樣了……她開始跟我吵架,開始不理我,那可是我的小公主啊……”
曾剛極有耐心的翻印也讓我有些無奈,按理說他沒這個義務,可富豪說一句他就翻譯一句……我們幾個則是麻木的聽著……以至於保鏢帶著報酬走到我們跟前都沒被發現。
後麵說的什麼我都忘記的差不多了,大概的內容就是他覺得美國是萬惡的,美國帶壞了他的孩子,讓他的孩子們變得激進,變得不聽教義。
大概是說累了,富豪捂著臉開始痛哭,時間太久了,我記得當時他好像是哭了,又好像隻是幹嚎,總之富豪的情緒又激動了,我真害怕他會突然暴起,然後大喊幹掉我們這些殺死他女婿的壞人,所以我的神經不但沒有放鬆,反而崩的緊緊的,隻要他有任何異動,我一定第一時間拉他陪葬。
富豪的狀態讓那個負責帶著報酬的保鏢有些無奈,他就那麼提著一個很大的箱子在那裏呆呆的站著,猶豫了半天之後還是把箱子放下了。
富豪哭的很爽快,至少還能有眼淚,我覺得一夜過去了,一般再怎麼悲傷眼淚也流的差不多了……他現在還能哭出眼淚來讓我覺得蠻神奇。
大概等了一會,某人哭完了,隨後就發現了那個帶著東西的保鏢,抹了把臉之後就讓保鏢把箱子放在了我們麵前,翻譯沒有說什麼,隻是老練的拿出了一個驗鈔器,接著就麵無表情的開始驗鈔,富豪則是繼續沉浸在自己的痛苦中。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那麼多的錢,整整的一箱子錢啊,看著那些墨綠色的鈔票,不知道為什麼我老有一把火燒幹淨的衝動,說真的,那時候年輕,也傻……我根本就不知道那一箱子代表著什麼,我隻是覺得看起來很想一把火燒掉,因為,我覺得就是為了這些錢,我們留下了一次非常不好的回憶。
翻譯很快的就點清了數目,然後對著我們點了點頭,我覺得一般電視劇到這種橋段應該就要出現黑吃黑了,況且我們也在別人的地盤,因此下意識的就繃緊了神經開始打量周圍。
“還是要謝謝你們……以後有機會我還是會找你們合作,再見,家中有事,不送了。”大概的意思就是這些,我很驚訝對方的爽快,這不是一筆小錢,至少對於我們這些人來說,差不多是個天文數字了。
在我一腦子的臆想中,我們安安穩穩的離開了富豪的“莊園”,一路上大家都沒說話,所以我又睡了一會,哪怕是路邊那些賣軍火的試槍也沒有擾亂到我睡覺。
回到住所之後翻譯拿出了大約1/3的錢放在了我們麵前,然後留下了一個新的手機之後就走了,我們幾個人大眼瞪小眼的看著那一大摞鈔票發呆……這個情況是老袁也沒有預料到的,因為翻譯最早說的是給我們一批武器,錢的事情我們根本就沒有指望……
“這個,怎麼處理?”張祥是第一個開口的,平時他和王海祥幾乎都不怎麼說話,所以我很驚訝,隨後就釋然了,他家裏窮,當兵也隻是為了士官的那點工資能夠補貼家用,讓弟弟妹妹能正常的走進學校是他的夢想,高三輟學的滋味不好受。
袁國慶的眉頭皺的死死的,翻譯丟給了他一個極大的難題,這筆錢,按說是我們拿命換的,如果我們真的要自己留下,從翻譯的角度來說這是合情合理的,畢竟這是我們自己賣命的錢,可站在部隊的角度,這個錢我們不能拿,因為我們是軍人,如果不是因為任務需要我們打死也不會去做這種事情。
“來,開個會……”曾剛很有眼色的把錢全部掃進了一個放機槍的航空箱,然後坐在了屁股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