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初十,大吉之日,宜婚嫁。
李璃和幽魂煜的成婚大典便在這日舉校
這個日子是月央親赴人界,尋了個瘋瘋癲癲的老者算出來的。
什麼生辰八字,時地利人和,黃道吉日,禹丹聽得雲山霧罩,雲裏霧裏,無言以對,無話可……
總之,直到大喜之日,禹丹也未理解這些迷信到底有什麼意義。甚至,就連“好事成雙”這一吉利的法,禹丹也聽得一頭霧水。
不僅是禹丹,樂府眾魔侍也至今未能從困惑中脫身。
但是因為幽魂煜覺得“吉利”這兩個字很有趣,便寧可信其有,也不信其無,應允了月央的胡鬧。
魔族崇尚力量與地位。妖族的聖女,芳卉傘之主,出身尊貴,足以匹配他們的煜城王。
隻是,李璃雖然是魔界的恩人,亦是一名叛徒。魔族看待李璃的心情,自然是悲喜交加,複雜得他們恭喜也不是,抗拒也不是。
反觀樂府之內,局勢卻大為不同。
如幽魅飄渺、倩菏、倩沫者,對李璃是恨之入骨,巴不得她在成親前夜猝死。
如幽靈殘雪、幽靈殘風者,對李璃是滿不在乎。似乎不管煜城王妃是李璃還是夏璃,隻要是個人,就校畢竟,好不好相處都與他們無關,他們自己本身,就是極難相處的。
如幽夜瀟湘、禹丹者,則是欣喜若狂,欣慰不已。
如幽靈殘月、月央者,卻是異常失落。
魔界與人界成親的禮儀不同,但毫無疑問,大喜的日子,當盛宴歡慶。
傍晚時分,樂府和煜城張燈結彩,紅紅的喜字貼得到處都是,似火焰般,染紅了際。
眾魔哪裏見過這般光景,一時間,道路上人山人海,好不熱鬧。
“你們知道嗎?這個就是人界嫁娶必掛的紅燈籠,寓意著喜慶!”
“哎!你們快看看這個喜字,它竟然並排寫了兩個!”
“那叫雙喜臨門!”
眾魔興奮得怪叫道。
就算沒有祝福,但是歡慶的氛圍還是營造了出來。
樂府內,李璃穿著黑金色的喜服,靜靜地坐在妝鏡前擺弄著頭頂的發髻。
這綴滿珠玉的金冠前後,垂著的又長又密流蘇,頗有一種喜帕的感覺。
隻是,這透得些許光的珠簾在眼睛不停地晃動,直晃得李璃頭暈目眩。
還不如用紅蓋頭徹底擋住了視線,省得像是被催眠一般。
喜服和金冠上的圖案,皆是曼珠沙華。
金色的曼珠沙華,觸目驚心的美豔。
彼岸之花,花開一千年,落一千年。花開無葉,葉生無花,花葉永不相見。情不為因果,緣注定生死。
你我既已相守,便是恩典。
就讓我們繼續與生命的慷慨和繁華相愛,即使歲月以刻薄與荒蕪相欺。
冥界唯一的花,心裏唯一的你。
酒席在煜城舉辦,這是李璃的願望。
樂府,從不歡迎賓客。樂府,也不需要賓客。
這宛若仙境的地方,如何能被俗氣沾染?
讓李璃從樂府出嫁,這是幽魂煜的願望。
不願虧欠,亦期盼圓滿。
本就是唐國的公主,為何不能已公主的禮儀出嫁?
“吉時已到!起轎!”
十六個悲催的魔侍駕起裝點得花裏胡哨的花轎,浩浩蕩蕩地向煜城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