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節:天堂(1 / 2)

自從許爸爸選擇將許媽媽入土為安的那一天作為紀念日,每一年到了這一天總會將家裏做一次大掃除,並更改為舊時的布置,所以今年到了這天一我也請了假留下來幫忙,說是幫忙,倒不如說是陪著許浩霆,因為相對之下,織妍姐已經沒前幾年那麼激動了,隻是許浩霆每次這個時候始終是沉默寡言,這讓許爸憂心忡忡。

“浩霆這孩子,從小黏他媽媽黏很緊,跟他媽媽感情也是最好的,所以他會這樣並不在我的意料外。”許爸在許媽出事之後沒多久,曾經這樣跟我說過:“但是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跟你向來很好,你要多陪陪他。”

“我會的,許伯伯。”那時我邊回答著許爸,然後一邊看著許浩霆的背影,而這三個字也好像是咒語似的,我就一直安安靜靜的陪著許浩霆了。

雅築的事也一直沒時間聽,因為我也沒那心情去聽,雅築也隻是拍拍我的肩,叫我好好照顧許浩霆。“也許在某些事經曆了之後,你會發現些什麼,好好照顧他吧!”雅築這麼說。

還需要經曆哪些事呢?這些事對於我們,已經很負擔了,那麼還有哪些事要經曆呢?而我們真的有辦法撐嗎?問題依舊很多,卻隻能壓後再去想了。許浩霆和織妍姐輪流下跪,現在是輪到許浩霆,先三跪九叩,然後跪在地上拿起麵前的三杯酒由左到右灑在地。織妍姐又紅了眼眶,許浩霆的眼神多了絲哀傷,而我隻能聽著那些不懂的祭文,在一旁就那樣安靜地看著他。

看到浩霆的默默樣子,我就忍不住想哭,因為許浩霆總會咬著下唇努力的克製自己,總是倔脾氣的他,連淚都克製住不流,看著這樣的他……我好想哭。好不容易暫時可以喘口氣,我走到許浩霆身邊遞了杯水給他:“喝水吧!你一整天沒補充水份是不可以的,等等還得上山去。”許浩霆接過水,但是卻沒喝入口,隻是看著靈堂上許媽的照片不知道在想什麼。

而我也依舊安靜地站在他身旁。“悠悠,萬一下雨,我媽會不會淋濕了。”他開口問著。看著許媽的照片,我回答著他的問題:“不會的,許媽已經變成天使,就算下雨,也淋不濕的。你忘記物理老師說的嗎?下雨的雲是在最下麵的,而天使是在最上的那個雲上住著。”“那就好。”他說,然後又是安靜。

祭奠儀式在中午,我們坐車一路跟上山上,記得當時許媽棺材入土時,織妍姐趴在我媽身上哭的昏天黑地的,而許浩霆隻是捧著許媽照片,一臉漠然,隻是現在該換了浩霆趴在我的肩膀上,感覺到他身體的溫暖……

傷心的過頭之後會怎樣呢?是不是心都死了,都不在乎了……自從這一刻起,一切都變了,我和浩霆已經捆綁在一起了,生死相依……

還記得那個時候的點點滴滴,我看著眼前的浩霆,腦海裏閃出以前的那一切……

離別了大學校園,我們現在已經成為自我擔當的青年人了,是步入婚姻殿堂還是繼續彼此相依相知考驗著生活,我和浩霆還沒有找到肯定的答案。從這一點來說,她們可就幸福多了,剛從織妍姐家裏看她的雙胞胎寶寶回來,我和浩霆默默的走在小路上,誰也沒有說話,甚至誰也沒有抬起頭,看看天空彩色的雲,就在不遠的地方飄飄蕩蕩的……

“悠悠,對不起。”突然,許浩霆這樣說了一句。

我看向許浩霆一臉疑惑:“為什麼要和我說對不起?”許浩霆看向我,我這才發現他有多糟。他的黑眼圈都會重到可以和熊貓一教高下,而臉色蒼白到近似鬼,雙眼也無神了,整個人看起來一點也不像他了。

“因為我總是罵你,叫你離我遠點,而且還說你是害我的……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許浩霆的聲音顯得好無力,一點也不像以前那個充滿活力的他。聽完他說的話,我隻是笑了笑拍拍他的肩:“沒關係,我一點都不在意!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隻是不想讓我跟你一起麵對罷了!”

許浩霆聽見我說的話,嘴角揚起一抹很淡很淡的笑。“能夠了解彼此真正的想法,這大概就是青梅竹馬的好處吧!”許浩霆淡淡的說著,然後繼續把視線望向遠方,那無止盡的天空。

青梅竹馬?……有愛的地方,就是天堂……記得這句話好像是一句歌詞,隻是突然間忘了誰的了,如果這個時候有點南美土著音樂,我想才是最浪漫的,但是,我心理無盡的酸楚和幸福感混雜在一起,我看著浩霆英俊的臉,“算了吧……”

“算了??什麼算了?……”許浩霆驚訝的盯著我,讓我的思緒一下子現實起來, “哦,我說別的呢……”或許我的有些慌亂鼓勵了他,他伸出手扶住我的腰,我下意識推開了他。

“悠悠……”

“恩,浩霆,你還記得那次我跟你說起過要去英國深造的麼?”

“記得啊,是曼徹斯特大學吧,戲劇?”

“你真的要去?”浩霆一下子停住了腳步,“你準備放下我了?”

“看你,”我看著他的表情忍不住笑了起來,“什麼叫放下,我隻是去深造一下,現在我們畢竟還沒到非結婚不可的地步,還有些時間,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