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蓉蓉喝翻了最後一個同她想要拚酒量的士紳,那人歪歪醉醉斜倒在桌子上的樣子,倒是真有幾分姿色。挑了挑眉毛,雲蓉蓉後退了幾步,捏了捏自己的眉心。
有些頭疼的望向天際,已經不早了,遠處還有緋紅的霞光照在人臉上,雲蓉蓉的臉色不由自主的紅了,這酒勁很烈,烈的她有些撐不住。
不過,她不想再旁人麵前泄露出自己的偽裝,因而一深一淺的回到了雲府。
“來了。”她進了玄關處,發現自己的兄長依舊是維持著那個姿勢,手裏拎了一個佛珠,一點一點的轉著,模樣很虔誠。
雲蓉蓉看著他的那副模樣,不曉得看了多少次,每一次下來,卻依舊覺得癡傻,忍了忍,終於是將那口邊的話咽了下去。
木魚輕輕敲擊完最後一個音節,雲橫緩緩站起身來,那雙眸子已經沒有了往日裏在紅塵中的銳利,修了這短短幾載分佛,即便是雲蓉蓉也不得不承認這人同當年想比,確實是多了幾番意思。
不過她抿著唇,看著他下一步的動作。
雲橫神色淡然的將一串佛珠抵她的額間,目光淡淡:“你又去尋了酒喝。”他說的是陳述句,雲蓉蓉也沒有打算隱瞞的樣子。隻是同他對峙。
“下次記得在我麵前不要喝那麼多酒了。”雲橫淡淡的提醒道,聲音有些發冷,”
冷笑了兩聲,雲蓉蓉不置可否。。她此時是一番幹練的戎裝打扮,穿的是北疆的裝束,長長的頭發束起來,隻是堪堪往那一立,便能叫人看錯了性別。
雲橫低著頭看了半晌,忽而道:“你變了。”
雲蓉蓉毫不在意,依舊是那副油鹽不進的模樣,那雙帶著些硬氣的漂亮眸子裏仿佛是有星光,隻那樣看著他,逼瘋的自己不得不繼續同他視線相接。
“便是當然了。”雲蓉蓉道,“倘若不是你們一個個都扔下這個段子,怎麼輪得到我來幹!”
“一個個瀟灑快活,卻忘了”我這麼個人。嗬,倒是,哪裏來的道理。”那人冷著聲音,一字一句道,倒像是從前那般同自己倒著苦水。可那時的她明明好像一個姑娘家家,可是到了現在。
到了現在,她已經同個男子本無什麼區別。
說著男子的口頭語氣,做事幹脆利落,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你現在也已經有雙十了吧。”雲橫道,“不過說來也可笑,你最苦最難的那些個時候,我沒有好好的盡到我的責任,等到了你平定下來,卻死皮賴臉的黏在你這裏,確實是不公平。”
“旁人這種年歲的了,倘若再不嫁出去,便都很是老姑娘了,怎的,你還不著急一下嗎?”
那人聲音中帶著一絲調侃的意味,聽得雲蓉蓉有些不自在。
“不要你管,你看好自己的事情,念好你自己的經文就是了,不要再來打攪我。”
說完,她便將門推得清脆帶響。
雲蓉蓉是想要等一個人的,那人對她說,等自己回來,等自己回來娶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