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都這樣,清哲的爸爸通靈的,知道我們要來。”李碧冷冷地看了林陽葵一眼,“所以千萬不要做什麼虧心事,否則在這裏會死的很慘。”
林陽葵可一點也不怕,她笑了笑,說:“是呀,千萬不要做虧心事。”
風清哲摟過林陽葵,看了一眼天色,又看向李碧,詢問她:“我們先去還是等伯父他們?”
“先去吧,我有話要跟老爺子說。”李碧歎了口氣,從後備箱裏拿過花束,風清哲拿出幾束花束,交給林陽葵一束。
“我們走吧。”
拿著花束,走進了墓園,林陽葵的心情複雜,風清哲很少這麼嚴肅,在她的印象裏,他大概隻和霸道、自私、自我扯得上關係,工作中大概也是唯我獨尊的樣子。可現在,怎麼都覺得他身上帶著淡淡的憂傷氣質,真叫她難過。
路線他記得很熟悉,林陽葵牽著他的手,跟著他一直繞啊繞,不知拐了幾條彎,他終於在一個墓碑前停了下來。
林陽葵好奇地看著墓碑上的照片,那照片已經泛黃,貼在墓碑上,外麵用小小的玻璃罩著,保存得很好,照片裏是一張笑著的臉,中年時期的照片,一點也不嚴肅,就像是鄰居家的大叔叔,笑得很開心,一副學者的模樣。
是風清哲的爸爸沒錯了,照片裏的人和風清哲那樣相像,一樣的臉部輪廓,一樣的鼻子,一樣的嘴唇,就是眼睛稍稍不一樣。風清哲爸爸的眼睛笑得都彎起來,而風清哲的眼睛很深邃,很少笑,那濃密的睫毛像歐美演員一樣令人著迷。
風清哲盯著墓碑上的照片,恭敬地將自己手中的百合放在墓碑前,低聲說:“爸,我來了。”
林陽葵握著手中的小雛菊,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下一步要幹什麼才好,李碧呆呆地站在風清哲爸爸的墓碑前,失了魂一樣,眼淚像斷線的珠子一般掉下來,癡癡地跪倒在他的墓碑前,將手中的百合放在那:“啟正,你過得好嗎?”
明明演戲一樣的橋段,林陽葵站在一旁看得冰冷,風清哲卻紅了眼圈。看來他對他爸爸的感情是真的很深吧,一直強忍著的眼淚,在李碧那裝模作樣的表演後,落在了臉頰上,順勢滑下。
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高跟鞋的聲音啪嗒啪嗒,林陽葵轉頭看過去,是冷玉芝攙扶著一個已經中年將近老年的男人,大概是她的父親,林陽葵奇怪起來,難道冷玉芝沒有母親嗎?
她將手裏的小雛菊放在風清哲爸爸的墓碑前,恭敬地鞠了個躬,再抬頭看向風清哲,他的臉上已經恢複了平靜的表情,心中不禁感歎:真是變臉高手。
冷玉芝攜著冷運生,緩緩地走到風清哲爸爸的墓前,將手中的花束放下。冷運生長著一張精明的商人臉,看起來絕非善類,林陽葵站在風清哲的身邊,風清哲伸出手,握住了她的,皺了皺眉:“怎麼這麼涼?”
“沒事,這裏風有點大了。”林陽葵笑了笑,風清哲的關心像無數的陽光一樣注入她的心髒,莫名地溫暖起來。
陸陸續續地,人都到齊了,每個人都是穿著西裝,像黑社會老大死了一般那樣靜謐,風清哲的助理雲朵帶著一個穿著黑袍子的神父來到了這裏,神父的臉尖銳得像一隻鷹,怪裏怪氣的,配合著大霧,硬生生地叫人害怕。
每個人一一獻花,鞠躬,風清哲始終牽著林陽葵的手,時不時輕輕地捏一下,看她的反應。神父用英文念著聖經,場景很詭異,風清哲站立在他父親的墓碑前,盯著那張泛黃的照片。
林陽葵每個細胞都僵硬起來,動也不敢動,抬起頭盯著神父的眼睛,那雙深邃的眼睛像一湖綠水,那神聖的話語從他的嘴裏吐出,氣氛靜謐得難以想象。
最後,神父以一種安靜的語調做了個ending,然後合上了書本。
風清哲轉過身,以一種演講的姿態麵對著大家,說:“今天謝謝大家還記得家父的忌日,家父在天之靈,也一定會欣慰,接下來的時間,就請大家各自回去吧。”
風清哲公司裏的同事和董事們聽見他的這番話,紛紛點頭離去,一瞬間,這裏隻剩下了他們六個人。風清哲、林陽葵、李碧、冷玉芝、冷運生還有風清哲的助理雲朵。
“雲朵,你回去吧,今天我不去公司了,有什麼事再通知我。”風清哲顯然很疲憊了,他揉了揉眉心,牽過林陽葵的手,又看了看冷運生,“伯父,今天留在家宅用餐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