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林陽葵皺著眉看她。
“是我想要的東西。”季太太說完這話,拿出手機不知給誰打了個電話,隻有簡短的幾句話,緊接著,她掛了電話,看著林陽葵,“我已經派人把陽光送回去了。”
“我怎麼能確保?”
“十分鍾後你打電話給孤兒院就知道了。但是我不會陪你坐十分鍾,我已經得到了想要的東西,動一個小孩不是我的習慣。”說罷,季太太從座位上離開,林陽葵盯著她的背影,一個人坐了很久很久。
終究是把這件事完成了,過了十分鍾,林陽葵僵硬地拿起手機,給田園福利院的園長打電話。
“園長,陽光到了嗎?”林陽葵佯作平靜。
“到了,嗬嗬,小葵,照顧了陽光這麼久,真是謝謝你了,你有空多過來看看孩子們,好嗎?”
“好。”林陽葵輕聲說。
打完電話,她又在咖啡館坐了很久,然後才拖著沉重的身子緩緩地離去。
她想要離開,至少離風清哲遠遠地,剛才看見季太太的表情,她心中已有兩三分的知曉,自己給她的東西,大概是對風清哲很不利,很不利。不利到季太太一看見那東西,就興奮得忘乎所以。像是一個一無所有的人突然被得知中了五百萬。
走出了咖啡館,接觸到暖暖的陽光,林陽葵的心情還是陰鬱,她沒有發現的是,坐在‘時光’內的那個麵容精致的小姐,在她離開後,滿臉震驚地按下了錄音的暫停鍵。
回到風家,她坐在床上,看著衣架上放著的黑色西裝裙,心裏沉重得像外麵陰霾的天空。球球從不遠處蹦躂過來,一個跳躍,蹦進了她的懷裏,已經很久都沒有管過球球了,都是楊阿姨在照顧,她承認她是三分鍾熱度的人,可球球並不戀主,給它好吃好玩好睡得,它便開心得跟什麼一樣。
始終是和人不一樣,人是有感情的,戀舊的。林陽葵撫摸著球球雪白的長毛,看著這房間內熟悉的一切,雖然住下的時間不久,但還是留下了足夠久遠的記憶。一旦離開這裏,再去哪裏找尋這樣安定的住處?再去哪裏碰見像風清哲那樣眉清目秀的男子?
直到要離開的這一刻,林陽葵才知道,她已經深深地喜歡上了風清哲,可心裏有著淡淡的歡心,淺淺的失落。
這時,他推門進來,還以為沒人,卻又看見床邊坐著的小小人兒,淺笑了一聲:“怎麼坐在這裏?窗子開那麼大,小心著涼。”說罷,便去關窗,林陽葵連忙製止。
“別,我喜歡開著窗子,關著很悶。”她低聲說。
風清哲關窗的動作便停止下來,扭頭看著她的眼睛,坐在了她的身邊:“你是不是有心事?”
“嗯?”林陽葵裝傻般地反問,麵對他的疑惑,即使心裏落下漫天的沙,一層層蓋住心髒,疼得像進入蚌內的沙子,也隻能裝傻充愣。
“看你很不開心的樣子,是身體不舒服嗎?”
“還好,頭有點暈。”林陽葵坐在梳妝椅上,從鏡內看見他關心的表情,“風清哲,你有沒有發現你變了?”
“沒有。”他毫不猶豫地搖搖頭。
“你變得沒那麼霸道了。”她幽幽地看了他一眼,轉過頭,“以前你可是很霸道的,又很自私,隻考慮自己的感受,做事行為都很變態,是一個十足的虐待狂。”
聽著林陽葵描述自己的話語,風清哲原本笑意盎然的臉漸漸地變得僵硬起來:“我在你心裏就是這麼個形象?”
“是以前,以前啦!”林陽葵不耐地解釋著,“隻是好奇現在你為什麼變了而已。”
“變了不好嗎?對自己喜歡的人,難道還要用很強硬的姿態嗎?”風清哲挑眉,看著她的表情。
“總覺得不習慣。”林陽葵聳聳肩,無奈地說,“明天我真的要去嗎?”
“怎麼,你不願意?”他的臉色又變得可怖起來,真像是四月份的天氣,說變臉就變臉。
“不是不願意……”
“那就和我一起去。”風清哲未等她說完,便下了結論,“見過父親之後,我們就舉行婚禮。”
“婚禮?”她瞪大眼睛,轟地一下站起來,“為什麼?”
“我們登記了,不舉行婚禮不是很搞笑嗎?”風清哲被她的話弄得好笑起來,可是他知道,更深一層的意思,是林陽葵根本沒想過和他結婚吧,這個小傻瓜,難道還是對他沒感覺嗎?
“這戲也做得太足了吧!風清哲,小心半年後你沒辦法抽身哦!”林陽葵佯作輕鬆地調侃著,內心卻在警告自己,必須要到此結束了,再由著風清哲的性子走下去,真正深陷泥潭的人,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