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死了嗎?”
“你說的誰?外麵的還是裏麵的?”
柳綰發故意急促起來,“都有。”
“裏麵的這個肯定死了。”檮杌變出一條幹淨的手帕擦手,手帕角落三枚竹葉錯落有致的青翠挺立,“外麵的……講不好,不死也是重傷。”
柳綰發想起安期生說的那個極有可能來幫助他們的人,急切道:“別殺他!”
“為什麼?”檮杌道,“柳綰發,你自己都自身難保,想想自己吧,能不能活著出去都是個未知數,還有空管別人。初光到底怎麼教的你,不知道遇到何種情況之前首先要保的就是自己的命?”檮杌丟掉手帕,手帕孤獨卻招搖地飄落在地。
“檮杌,看你這張臉,應該許多女子喜歡吧。”
檮杌閉上眼睛,樣子像從萬種香味中辯識出自己最想要的那一款,笑聲輕輕地飄揚出來:“是挺多的。”
“我聞出來的,你身上的脂粉香氣雖然洗掉了,但是幽幽地還能聞到。有的像牡丹有的像桃花有的像菊花有的像蓮花,那麼多種啊。”柳綰發複雜一笑,但是談起那麼多的女子不值得那麼的複雜。“我同樣的知道,這麼多花朵一般的姑娘沒有一個心甘情願留在你身邊的。”
檮杌睜開眼睛,柳綰發感覺空氣都冷顫了。“為何?”柳綰發知道他問的是為何她們不願意留在他身邊,而不是為何你會知道她們不願意留在他身邊。幾字之差,千差萬別。
“你手上的血擦幹淨了,你覺得那一點血不值得,那你有沒有想過那一點血對那個挖掉眼睛的人來說意味著什麼?他從此就看不見太陽了。”柳綰發說,“一滴血能害死一個人,更何況你這種喜怒不定的人,說不定床上的時候都能把人殺死,誰願意跟你這樣的人在一塊,你願意嗎?”柳綰發指甲扣肉扣得生疼,裝氣定神閑裝得她身心俱疲,強打精神把戲演全套。“等到哪一天你試試就知道滋味了。”
檮杌抓住柳綰發她亮秀頭發,將她像釘釘子一樣釘在牆上,五指輕鬆舒展開,血淋淋的眼球就那樣耀武揚威的來到柳綰發眼前。柳綰發的眼淚立馬流下來,那個場景夠她做幾年的噩夢了。
“就是這個東西,讓他看不見太陽?”檮杌逼近柳綰發,呼吸撲灑著,“柳綰發,我把你的挖出來,看看你還能不能看得見。你身上不是有神的靈力嗎?看看神會不會保佑你。”
檮杌抓柳綰發頭發的手更用力了些,柳綰發感覺頭快被扯下來。他的一隻手翻下來,三根手指握住眼球,其餘兩隻往柳綰發眼睛去,她扭頭盲目揮打,掙紮間將眼球打落,不巧窗子大開著,從那個四四方方的洞咻一聲像氣球一樣掉下去了。
檮杌皺眉,道:“真可惜,我本來還打算珍藏呢。”
柳綰發喘氣粗氣推開他,提起裙角不管不顧地跑出去。樓梯繞得她頭暈,不行啊,還是得跑,跑不出幻境沒有關係,隻要離那個人遠一點,遠一點,再遠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