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窗簾拉了一條縫,有細碎的陽光映進來,驅了些許黑暗。
抬起手,遮了眼,這才起身將窗簾拉了個嚴實,連一絲光線都滲不進來。
做完這一切,君時垂了手,坐回床上,像往常一樣,睜著一雙空洞無神的眼睛望向虛空,發了會兒呆。
“叮咚鏘叮叮咚咚鏘……”
放在膝上的手機的鈴聲突然響起,在空寂的大廳裏格外響亮,屏幕亮了,熒熒微光映著少女蒼白麻木的臉,陡然幾分陰森,幾分詭異。
鈴聲響了有三秒,終是拉攏了君時的思緒。
回過神,眯著眼看了一下來電顯示——許延秋。
又有案子了?
君時淡定地晾了一會兒電話,沒有接聽,心裏尋思著,若他就這樣一會兒掛了,說明沒什麼重要事兒,也沒有必要接通了。
結果……
“叮叮咚咚鏘叮叮叮咚咚咚鏘鏘叮叮叮叮咚咚咚咚鏘鏘鏘……”
手機一直響,一遍又一遍,剛要熄聲兒了,又馬上再撥,導致鈴聲幾乎不間斷地,響了一小時……
君紀時怔怔地盯著手機屏幕,看著“許延秋”這三個大字不斷出現——消失——出現——消失……然後,若有所思地接通了電話——這個,應該就是傳說中的奪、命、連、環、call了。
“石頭,下午三點,華晨酒店,有事兒,一定準時到,掛了。”
一點開接聽鍵,許延秋的聲音就爆了出來,聲音中透著接到重大案子的嚴肅和低沉,言簡意賅,說完就掛了電話,這是他一貫的作風。
他也就在這種情況下才敢這麼跟君時說話。
君時將手機放進口袋裏,神色淡然。
下午兩點,北市郊區唯一一棟別墅裏開出一輛摩托,速度極快,卻悄無聲息,車身通體黑亮,線條流暢,跑起來帶著一陣風,像一個隱在黑霧中的幽靈。若是在晚上被人看到,那人估計會嚇得不輕。
君時悶不吭聲地坐在車坐上,把著車把手,一路風馳電掣,走位肆意張揚,真正詮釋了什麼叫“像風一樣自由”。
風在耳邊呼呼響,眼前的景色不斷變化,君時眯眯眼,又加快了速度。
還有半小時。
君時的別墅在s市的北郊區內,且,是這裏唯一的住戶,開轎車跑幾百裏都很難遇著一個人。
所以,君時開車從來都是s型走位,無所畏懼!
荒草褪去,幾棟高樓拔地而起,是化工廠。
化工廠離華晨酒店有三裏遠,君時摩托車時速是五百七十千米/時,時間上足夠了。
一陣轟響,滾滾煙塵中,依稀可見一矮小的身影緩緩從停放整齊的名車間走出來,身形單薄得好似一陣風就能將其吹走。
“哎呀呀,小祖宗你可算到了,看這頭發亂得,來,快進來。”
還未抬頭,來人便很熟稔地為她別好了淩亂的頭發,絮絮叨叨,把她護進了門。
“什麼情況?”
君時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望著許延秋。腕表上,分針一動,指向數字十二,剛好,三點整。
華晨酒店一樓大廳空蕩,四個前台也已換成了組裏的人,再向上看,貌似樓上也沒人……
君時看不懂,聲勢太浩大,不像是要偵案或是要破案的樣子。
許延秋下意識地摸摸鼻頭,隨即板正了臉,語氣嚴肅:“樓上說。”眼神定定的鎖在君時的雙眼上,一眨不眨。
華晨酒店很豪華,連樓梯都是金鑲玉的,特別是扶手處,上等的漢白玉純白如浪濤凝雪,叫人不忍心將手放上去,生怕玷汙了它。
君時跟在許延秋後頭,暗暗吐槽。
這酒店怕不是搶劫了銀行吧,太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