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白蓉熙昏的及時,沒能看清顏仲桓的死狀,耶律湛將白蓉熙穩穩的接住從水裏好歹人沒讓白蓉熙摔壞。

玄鷹軍在看見顏仲桓的慘狀後,很久都沒能反應過來他們的主帥沒了,可反應過來的時候,突然間剛剛還宛如綿羊一樣不反抗的玄鷹軍,紛紛像是被魔鬼上了身一個個個紅了眼像想要生啖敵軍血肉一樣。

這一仗是漂亮的反擊。

倘若不是主帥犧牲,這一戰絕對是能載入史冊的完美大捷。

顏仲桓事先將戰報、遺遺詔等一幹事宜全都準備得妥妥當當,外人內人一起瞞著,即便是荊啟也沒能發覺一星半點,顏仲桓拖著半殘的身子將這些事情做的滴水不漏,竟然除了長昀,其他的幾個高層將領、親衛、服侍的人,概一無所知。

可想而知顏仲桓這一回是廢了多少苦心,僅僅隻為了一個白蓉熙。

荊啟:“怎麼樣?”

“來得正好,人醒著,”長昀低聲道,“荊大人,你看見皇後之後千萬莫要衝動,如今……如今皇後不對皇上……總歸你要忍住,還有倘若你幹了什麼傻事,這軍營裏沒有你,這天都要塌了。”

荊啟癱著臉,全似一個行屍走肉:“哪裏,……長昀你盡管放心,我隻是想同皇後說兩句話。”

長昀點頭,揮手帶著幾個幫手撤開,可卻仍舊時不時回頭看著荊啟,長昀總不放心,生怕荊啟一把掐死白蓉熙,長昀最後決定還是守在門口保險。

床幔打起來,荊啟看到的是憎恨的臉,讓荊啟那仿佛死人般的臉上終於有了屬於人的表情,可白蓉熙一概全無察覺,沒能感覺到荊啟進來了,直到脖子上突然多出一雙手來抓的她喘不過氣來的時候,白蓉熙才知道來人了。

白蓉熙看清來人之後也不想反抗,幸而是門外的長昀感覺不對勁,太安靜了,安靜的讓人感到害怕,長昀這才一把衝了進來,適時的救下了白蓉熙。

“荊啟!”長昀大喊著。

荊啟無神的回過頭來,眼裏布滿血絲,整個人仿佛血羅刹。

白蓉熙整個人癱著,無力扭頭,昏睡一會被疼醒一會,才一睜眼,額角的冷汗就開始往下淌,眼睛哪怕睜開也對不準焦距,分明沒有受傷,可她卻覺得全身都疼死了,現在眼睛隻是微微睜開便覺得眼裏進了玻璃渣一樣的難受。

“也不知道還能不能好。”白蓉熙心裏默默地想道,隨即又想到,“她是再也看不見顏仲桓了吧?”

荊啟一看白蓉熙那茫然的目光,血液就全往頭上流恨不得把白蓉熙千刀萬剮,長昀趕緊再一旁勸著:“她現在是東顏國的皇上!”

白蓉熙眨了一下眼終於有了對外界的認知忍不住問了句:“皇上?”

長昀見荊啟越來越激烈,最後還是忍不住敲昏了荊啟,這才能同白蓉熙好好的解釋:“皇上生前的時候,約摸知道自己大限將至,所以便立了遺詔,所以皇後您,不對皇上您現在就是東顏國的皇上,盡管此事我也覺得荒唐,但這是皇上生前遺願,我隻得照辦。”

長昀說完,等了半晌不見白蓉熙吭聲,忍不住朝白蓉熙看了過去,先前長昀是正眼也不願意看白蓉熙一眼的。

這才看見白蓉熙整個人都在顫抖分明是行屍走肉樣的,可嘴邊又掛著笑。

長昀是個好脾氣的人,除了顏仲桓不願意老老實實的看病之外,長昀是不會生氣的,可是如今長昀也覺得自己能感覺到荊啟心底的恨意了。

就在長昀忍不住在想怎麼毒死白蓉熙比較好的時候,何禦醫來了,來的很不湊巧,剛好可以趕上拚湊顏仲桓的屍體。

何禦醫看見白蓉熙的時候,心底也不知是個什麼滋味,但到底還是能比兩個小年輕好忍得住,沒能敢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

何禦醫和陳將軍二人組織著終於能讓顏仲桓入棺了,本想帶著顏仲桓回京,可這個時候白蓉熙卻是不幹了,白蓉熙卻還要打仗,說是要把耶律湛感回北國永生永世不得在踏入東顏國半步。

大夥不知道當晚指揮的是白蓉熙,以為顏仲桓是被耶律湛害死的,白蓉熙的提議正好遂了他們想要報仇的心,可一開始他們也看不起白蓉熙,可在白蓉熙指導下,一次又一次的擊退著敵軍的時候,他們再也不敢看不起白蓉熙了。

荊啟走了,沒人知道去哪兒了,瑛淩得知顏仲桓死了回來幫助白蓉熙了,顏景淩沒有回來,白蓉熙也沒有問,何禦醫還在,何禦醫還在看著白蓉熙。

顏仲桓死的第二日,那一晚何禦醫和白蓉熙說了些話,接著到了白日的時候,何禦醫看見了一頭銀絲的白蓉熙,竟然是一夜白發。

錯了,從一開始就錯了,白蓉熙知道她這輩子都錯了。

所以白蓉熙想要恕罪,從擊退耶律湛開始。

白蓉熙喉嚨不知怎麼回事,總歸和一夜白頭那晚之後,白蓉熙說話卻十分很吃力,像個破風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