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顏景淩卻是看見一路上有衣著統一,穿著灰色仆人服裝的壯漢,不是士兵模樣,沿途撒著一些白粉,看起來不知做何用,心中略有一絲猜想,卻不確定,擰了擰眉,心中略略思考一番,見身旁又過去了一人,便再也忍不住,翻車下馬,牽著馬走到這人旁邊。

隻見這人麵色黝黑,剛硬的臉龐,不似一般的家丁,倒想是一名軍人,而且是上過沙場的軍人,那人見顏景淩靠近他,便立馬防備的看著顏景淩,顏景淩心底微疑,臉色淡淡的,麵無表情的問道:“請問,你這在撒什麼?是否是藥粉?”

那人見這人衣著貴氣,氣質不凡,定是一位貴人,但這人卻又能猜出這是藥粉,看來不簡單,便又更加防備起來,也沒說話,便看了一眼顏景淩,才又忙活手裏的動作,一路往前撒著藥粉。

顏景淩見那人要走,也不打算攔著,看來這卻是在撒藥粉了,通常來說,澇災之後,比較容易發生瘟疫,這事先撒好藥粉,做個預防,卻是有先見之明,看來地方官,是個能幹事的,想到這裏,顏景淩便不由想起顏靖宇,轉頭看向顏靖宇的馬車方向。

因著,路麵濕滑,況且道路兩旁都是難民的“住所”,所以道路十分狹窄,不易同行,而顏靖宇所做的馬車又十分寬闊豪華,便行走緩慢。可顏靖宇卻是覺得馬車行走十分緩慢,頗有微詞,從馬車裏傳來一聲嗬斥:“安福!怎的前行如此之慢!”受災後的地方,味道自然難聞,所以顏靖宇便一直沒看馬車外麵是什麼情形,倒也不知為何會行駛的如此之慢。

安福聽見顏靖宇的嗬斥,在外麵立馬彎下腰,恭敬的答道顏靖宇:“回王爺,這…….這官道兩旁都是一些難民在擋道,自然行駛的慢了一些。”

“混賬,把讓他們讓到一旁不就行了!”馬車裏傳來顏靖宇不耐煩的聲音。

“這……這……王爺……您還是自己看看吧……”安福頗有些為難的說道。

顏靖宇聽見安福這般說著,便更加煩躁,一把掀開車窗的簾子,那一個個髒亂不堪,骨瘦嶙峋的難民,荒涼蒼夷的街道,破敗腐爛的屋舍便映入顏靖宇的眼睛裏,幾乎瞬間,顏靖宇便對這個地方感到厭惡和 不適應,立馬又把車窗簾子放回去了,不想再看那些景色。遠處的顏景淩把那一幕看在眼裏,止不住的搖搖頭,心底不知是何感受。

待眾人終於到了棉城太守的官員府邸前,顏靖宇才下了馬車,見地麵總算的算上幹淨,這才好過一些,眉頭鬆了鬆,但隨即便想到這太守好大的膽子,既不出城迎接他,如今他來到他的府邸前竟然還未出現,看來是脖子上的腦袋不要了。顏靖宇冷下臉站在門口,那太守府邸大門緊閉,連個守門的侍衛也沒有,顏靖宇心底更加急怒,便喚來錢總兵,吩咐道:“去,給本王把那不守規矩的太守找回來!本王倒是要看看這太守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如此怠慢本王!”

“是!”錢總兵領命便轉身欲走。

“且慢!”顏景淩立馬叫住了那錢總兵,錢總兵便愣了下來,不明所以的看著顏景淩,顏景淩卻是轉過頭來對著顏靖宇道:“皇兄,不如讓我去吧,正好我想好好看一看這棉城到底如何了。”

顏靖宇莫名其妙的看著顏景淩,頓了頓便點點頭,顏景淩見顏靖宇一點頭,便立即策馬飛奔而走,不過眨眼間,便消失不見了。留在原地的顏靖宇也就在這一瞬間,似乎想打什麼似得,臉色立馬變得難看起來,顏靖宇心底又是尷尬又是惱怒,這二皇弟的行為,讓他自歎不如,可顏靖宇又不想承認,顏景淩卻是比他更對百姓上心,顏靖宇一心隻是想好好的完成皇上吩咐的任務,而其他的卻絲毫沒有考慮,哪裏能想的到百姓的死活……

看來光論這一點,不管是顏仲恒還是顏景淩,都比顏靖宇更適合為人君。

顏靖宇臉色陰沉的站在原地等著,那些士兵都麵麵相覷,不敢發出任何聲音,以免這王爺一不開心便拿他們出氣,偏偏那安福卻是自作主張想要安慰顏靖宇,便帶著笑臉恭敬道:“王爺,您為何突然不開心?難道是這城中的味道和髒亂的環境令您難受了?!”

安福不說還好,一說這個,便令顏靖宇又想到自己在這方麵臉顏景淩都不如,隻顧自己,一點都沒有考慮到百姓,臉上更掛不住了,便直接怒聲嗬斥安福道:“閉嘴!安福你胡言亂語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