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仲桓拿鳳眸幽深的看了一眼,便率先架馬飛馳,何禦醫緊跟其後。
西北的夜,寒風呼嘯,在飛速奔走的馬背上,那寒風迎麵撲來,便如同密集的飛刀嗖嗖的往臉上割去,何禦醫的臉不禁皺了起來,感到疼痛,而何禦醫眼角看見顏仲桓,卻同無事人一般,對那寒風像是感覺不到一樣,如果不是顏仲桓的眉眼帶上風霜,何禦醫會懷疑他顏仲桓的處境根本不一樣。何禦醫不由出聲詢問道:“桓王爺,你臉不疼嗎?”何禦醫才張口便灌了一大口寒風刺入喉嚨裏,不由嗆聲大咳,那趕緊仿佛要把肺都咳出來一樣。
而顏仲桓仍舊是風輕雲淡的模樣,淡淡道:“本王在西北多年,已經習慣了,何禦醫怕是還沒體會到深冬的西北,那可比如今還要難以忍受。”
何禦醫聽見顏仲桓的答話,心中竟然對顏仲桓生出一股敬佩之意,卻也不敢在開口說話了,怕又灌了寒風,隻是大幅度的點頭,表示他聽見了。
二人便在寒涼蒼茫的月色下,飛馳前行。
在晨曦的微光中,二人臉上都帶著徹夜未眠的疲憊,隻是顏仲恒已然習慣,何禦醫卻有些支撐不住,到底年事已高,又沒有受過這種苦,顏仲恒見何禦醫強撐的模樣,心底想了想,便開口道:“何禦醫,我們停下來休息片刻吧。”
何禦醫深深的呼了口氣,連忙答道:“好好好。”心底不禁更加對顏仲恒刮目相看,身為一個皇子,能夠受這般苦,真的是非同一般。
二人把馬係在一旁的樹上,顏仲恒也不拘小節的連同何禦醫一同坐在樹底下,各自拿著隨身帶著的水囊,也不顧裏麵的水冰涼,就直接喝了下去,接著顏仲恒更是從懷裏拿出兩個看著就不好吃的白黃白黃的大餅,遞了一個給何禦醫,像何禦醫這種嗜吃如命的,看見這大饃饃,頓時一點胃口都沒有,可是肚子在叫囂著饑餓。卻是無法,隻得接過,啃了一口,便差些把那一口老牙磕掉了,頓時一張老臉皺了起來。
顏仲恒餘光瞥見何禦醫那副模樣,忍不住,便輕聲一笑,繼續無所謂的慢慢啃著那大饃饃。何禦醫讓那顏仲恒笑的老臉掛不住,兀自尷尬了一會,剛想開口同顏仲恒說些什麼,便突然發現似乎有些在他們身後,便立馬警戒起來,打量四周,剛想起身,卻便顏仲恒拽了回去,暗自給了何禦醫一個神色。
何禦醫接受到顏仲恒的意思後,便湊在顏仲恒旁邊坐下,低語道:“桓小子,你知道?”
顏仲恒也不介意何禦醫這般不尊敬的叫喚,倒是覺得挺親近的,對方又是老者,顏仲恒便欣然接受,暗聲道:“昨日,剛出發時編發現了,不過對方人不多,不必在意,隻管走我們的,到最後看看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何禦醫不禁讚歎,這顏仲恒果然有勇有謀,一時間,又恭謙有禮,心底不禁生出一個念頭,但他隻是自己想了想,沒有說出來。二人歇息完後,便有開始趕路,約莫午時,二人便看到遠處隱隱有座雪山,而周圍也越來越荒蕪,舉目望去,入眼的都是荒涼而貧瘠的土地,渺無人煙。越往前行,便越發感到寒冷,風也刮的似乎要讓人從馬上掉下來一樣,不得已,二人隻好下馬,步行,而這時,顏仲恒發現身後跟蹤他們的人,已經剩下兩個,原本有三個,另一個似乎往回走了,看來是回去稟告他的主人了吧,顏仲恒心底暗自猜測,是從炎華城開始跟蹤的,應該不是邊境那些部落的人,可能是東顏國的人,最可能的便是顏靖宇的人,但也不能排除是外族安插在炎華城的細作,那待他回去,勢必要好好清掃清掃炎華城了,炎華城是邊塞最重要的一個城池,定然不能有差錯,但如果真的是顏靖宇的人,那回去他一定要給顏靖宇一點眼顏色瞧瞧,要讓他知道這邊境誰說的算。
何禦醫似乎也發現了,向顏仲恒投去一個眼神,詢問是否要解決那兩個人?顏仲恒微微一點頭,便出其不意的瞬間飛身到那二人眼前,一刹那,芒光大盛,那兩個侍衛隻聽到輕鳴一聲,待那兩個侍衛回過神來之後,便發現自己脖子上已經帶著如同絲線一般的口子,立馬想要大叫出聲,卻發現已經叫不出聲來,鮮紅的血,噴湧而出,死之前,都不明白自己怎麼突然就死了,二人眼裏都印著,一襲玄衣,身姿挺拔,玄衣被吹得烈烈作響的顏仲恒,邪魅的臉,狷狂的眼神,逆風站著。最後一刻,他們都認為看到了死神。何禦醫隨後而來,便這二人如此輕易的就被顏仲恒解決,同時也看到了那出鞘的神劍,通體雪白,清冽而又帶著嗜血的光,劍身如壁立千丈的斷崖高聳巍峨,果然是征戰沙場的劍,同那些如同掛飾一般的佩劍就是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