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蒙蒙亮的時候,桓王府裏漸漸有下人起床,開始新一天的忙碌,一位來書房掃地的下人看見遠處矗立這一個蕭寂的背影,那瞬間把這下人嚇的頭皮發麻,大聲喝道:“誰??誰在那!?”

那下人隻見那人似乎僵硬的轉身,瞥了他一眼,隻此一眼,便把那下人驚的立馬惶恐的跪下,嘴裏抖聲說著:“奴才該死!不知道王爺,衝撞了王爺!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原來那人是站了一夜的顏仲桓,不過一夜,顏仲桓眉眼間便有著仿佛經曆過十分風霜的銳利和深沉。

也是一夜,顏仲桓全身都仿佛都被凍僵了,骨頭裏都透著刺骨的冷,但這些痛和他心裏比起來遠遠不及。

顏仲桓眉目處都帶著寒霜似得,啞聲開口:“無事,你自去幹活。”

那下人得赦,便立馬帶著手裏的掃把遠遠的走開了,也不敢再看一眼顏仲桓…

顏仲桓身上的玄衣被露水已經完全浸透,顏色都顯得深了許多,腳底下,時不時有彙集著留下來的水滴下…

顏仲桓緩緩的活動了全身的筋骨,邁著沉重的步子往自己寢殿走去。

靖王府,雲水閣。

素卿趴在白蓉熙的床邊埋頭睡著了,連何禦醫都坐在一旁桌子上手撐著頭,閉眼睡著。顏靖宇一進來便是看到這幅場景,靜悄悄的,他推門的聲音,瞬間驚醒了二人,素卿抬頭拿又紅又腫的眼睛看向門口,待看到是顏靖宇,便立馬起身想要行禮,顏靖宇見狀抬手擺了擺,示意素卿別動,畢竟這婢女也是守了白蓉熙一晚,省的在為難她。

但素卿執意要起,被壓了一晚上的腿,麻痹的沒有知覺,素卿起身一個趔趄,看樣子便要往前狠狠的摔向地上,顏靖宇一驚,下意識的伸手去接,素卿便緩緩的落入顏靖宇的懷抱…

被顏靖宇接到的素卿呆愣住了,她從未想過顏靖宇會接住她,一時間腦子裏一片空白,隻是埋在顏靖宇懷裏的臉瞬間紅透了。

不過一瞬間,顏靖宇接住了素卿,便不留痕跡的立馬鬆手,素卿臉上還是紅通通的,愣愣的還未回神便被推開了,一時間素卿不知道心裏那股突然空落的感覺是什麼,便被何禦醫略帶怒氣的聲音驚的一跳,沒再去細想。

“大早上的!王爺倒是會擾人清夢!”何禦醫帶著被吵醒的怒氣陰陽怪氣的同顏靖宇說到。

顏靖宇心下略怒,但這何禦醫一把年紀忙活了一晚上也確實不易,便輕輕的笑了笑:“是,到底是本王的不是,為了賠罪,本王立刻讓下人準備熱騰騰可口的早膳來,以表本王歉意。”

何禦醫聽見有早膳,肚子裏馬上就“咕——”的一聲叫了出來,咂摸咂摸嘴。

一旁的素卿聽見這聲音,不由“噗”的一聲笑出來,何禦醫不由瞪了一眼素卿,接著對顏靖宇說到:“既然王爺有如此好意,老夫便就留下,不好辜負王爺的心意啊。”

顏靖宇看這何禦醫就是饞了,餓了,好笑的搖搖頭立馬吩咐身後的安福說到:“還不快去,把早膳端來,餓著何禦醫可不好。”

不一會安福身後便跟著四個婢女每個人手上都端著冒著熱氣的早膳,散發著濃濃的香味,勾的何禦醫連連吞口水,也不等顏靖宇入座,便等不及般的徑直坐在餐桌上。

見狀,顏靖宇立馬吩咐到:“還不快把早膳端上去。”說罷,便也坐了下來。隻有素卿仍然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待那四個婢女把菜上完後,顏靖宇便揮手讓她們退下,示意不用她們伺候用餐。

何禦醫拿起筷子,正想大口朵頤,卻見素卿仍然直挺挺的杵在一邊,不由發問,對著素卿說到:“傻丫頭,你怎麼還坐著,快來吃啊,你忙了一晚上就不餓啊?”何禦醫會這般說,完全是因為以往他來這靖王府時,經常留在雲水閣吃飯,素卿也都是同他和白蓉熙一桌的,所以在何禦醫眼裏素卿已經不是婢女的身份,隻是他的一位小輩。再說自從他第一次來雲水閣,就見那白蓉熙從未把素卿當做婢女,他自然也不會有那個想法,所以這般問著。

素卿聽到何禦醫的話,便下意識的看向顏靖宇,卻見顏靖宇從一聽到何禦醫說出那句話時,便眉頭一皺,不知為何,那瞬間素卿心裏,竟然有一絲委屈,便仍是站在原地不動,有些歉意的回那何禦醫說到:“何爺…何禦醫,素卿在一旁伺候便可。”

何禦醫聽見這話,心裏頓時惱火,一想便知,這丫頭肯定是看到顏靖宇再次,連爺爺都不喊了,別說上來同顏靖宇一桌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