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吃藥。”歐陽洛然簇著眉頭,神色堅決地緩緩搖頭道。
“生病了,怎可不吃藥?答應若是不吃藥,轉化成傷寒,清雨就真的束手無策了!更何況,答應也會一直難受著的呀。”清雨不由有些著急,又不覺好笑,之前見答應思慮謹慎,處事沉穩,怎麼又會像個孩子一般,怕吃藥呢。
“清雨,你別勸我了,快將這藥,趕緊拿下去,我不喝的。”歐陽洛然頭搖地更加厲害,隻是扭過頭,賭氣似的不再看清雨。
見歐陽洛然如此孩子氣,卻也難得見到,清雨不免悠悠然歎了一口氣,緩緩起身,清雨將瓷碗放到窗邊的小桌上,看了眼門口,見無人進來,方低聲道:“答應,咱們也隻有這幾副藥,吃完也便沒了。今日,太醫院的太醫都去了棲鳳閣,小公主不知怎麼腹瀉不止,以陳太醫為首的太醫,都日夜在棲鳳閣守著呢!”
聽清雨的話,歐陽洛然不免有些感歎,這當今皇上,倒也是專情,為了皇後娘娘的孩子,竟然讓整個太醫院不顧宮裏其他人的死活,單單看著一個不滿周歲的稚子。
送開手中錦被,歐陽洛然抬頭看了一眼清雨:“那,你哪裏來的藥?”
“答應,清雨沒來冷幽閣前,得過風寒,可巧,剛治好,原來住的寢殿還剩下幾服,便都去取來了。答應,你若是不及時吃藥,等這發燒頭疼更嚴重,這些藥,都該無用了!”清雨麵帶焦慮,認真看著歐陽洛然,緩緩答道。
歎了口氣,歐陽洛然認命似的閉上眼睛:“你將那藥端來吧。”
接過清雨遞來的苦藥,歐陽洛然的眉頭,攢成一團。睜開眼,盯著手中的瓷碗看了會兒,直到消化了瓷碗中藥的黑乎乎,一看就很苦的樣子,歐陽洛然猛地閉上雙眼,將碗中的藥,一飲而盡。
時間悄然流淌,養病養了一個多月,歐陽洛然才完完全全好了。
天色沒了前兩月那般酷熱,冷幽閣正是最令人精神舒暢的時候。歐陽洛然支著腦袋,坐在院內的小凳上,看著一個月前種下的花種,有許多已經長出細細的綠茬了,還有的隻是冒了芽兒。
“人啊,何嚐不和這花兒是一樣的道理。同時出生,可所在地勢、環境不同,開花結果都不盡相同。”歐陽洛然撥弄著生命力頑強的小草,目光穿過仍是雛形的小花叢,幽幽歎了口氣。
籠月正坐在一旁,為冷幽閣上下納鞋,雖說還是夏季,但院子裏的七個人,總不能不為秋冬做準備吧,保不齊,又是一項大工程!
聽歐陽洛然這麼沮喪,抬頭看著歐陽洛然羸弱的背影,幽幽歎了口氣,又揚起笑臉,道:“答應,月尚有陰晴圓缺,剛何況是人呢!”
歐陽洛然回頭,朝著沐浴在陽光下的籠月,淡淡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