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李倩茹才輕輕道:“唯有我吐血倒下,皇上才能想到,如果是皇後娘娘中毒,會是怎樣可怕的場景。這樣的情形,必須要讓他親眼看到。”
李太醫似是唏噓:“微臣手中預先有兩枚銀針,一枚完好無損,另外一枚則事先已經浸泡了鶴頂紅,就是為了防止娘娘手指上的鶴頂紅粉末盡數被娘娘飲入,而沒有落入碗中,如果銀針沒有變黑,微臣就會拿出另一枚充數。”
見李倩茹輕輕頷首,李太醫悠悠道:“娘娘果然是思慮周全,第一枚銀針確實沒有變黑,幸虧是預先準備了兩枚,否則當真是難有說辭。”
李倩茹臻首思索片刻,方道:“那碗槐花蜜可是處理得當了?”入耳應了一聲道:“已經處理好了,沒有人注意到。”
李太醫揩一揩額邊的冷汗,出言安慰道:“入耳姑姑向來最是妥帖,娘娘無需多慮。”謙妃點一點頭,半是感慨半是心酸:“此番能如此順利,也是虧得何尚食演得好。”
入耳微微咋舌:“不想娘娘當日做的善事,此刻倒是有了回報。”
謙妃淡淡一笑,望一眼梨花圓桌上的一枝河陽花燭,淡淡的光暈似螢火閃爍,仿佛那一日何敏不可置信的眼眸。
入耳隻是歎服,為謙妃掖一掖牡丹花紋的錦被:“也隻有娘娘這般了解何敏,才能拿捏到位。”
謙妃以手支頭:“我既然許諾她,她便也再無顧忌了。”
李倩茹微微思索,何況,何敏下嫁給侍衛統領,對自己何嚐不是如虎添翼。想到此處,李倩茹幽幽歎氣,望向入耳,“入耳,我是不是太過殘忍,連別人的愛情都加以利用。”
入耳毫不遲疑,一字一頓道:“何敏與朱德是兩情相悅,娘娘談不得是利用,何況娘娘這些年吃了多少苦,娘娘不必自責。”
李太醫也勸道:“隻為了自保,娘娘所作所為都是值得的,微臣也願意為娘娘赴湯蹈火!”
望著百福團錦的帳子,李倩茹靜靜出神:“事已至此,卻隻做了一半不到,千萬是急不得,你們且謹記吧。”
見二人恭敬應答,李倩茹揮手讓兩人下去了。
不想,原本各走各路的兩人卻在錦繡宮前的竹林裏消失了,不久,竹林裏隱隱約約傳來女子千嬌百媚的低吟淺回,直把月亮羞到躲在了雲層之後。
而李倩茹的思緒,轉到了出嫁那日,京都,暖風吹拂、香花繽紛,正是季夏之末的好天氣,楚呈便在這一日迎娶李倩茹為妃,因為太後甚為喜歡這門親事,場麵甚是宏大。
那敲鑼打鼓的儀仗隊正浩浩蕩蕩從李府向皇宮而去。
李倩茹原本滿心地不悅,自己與青梅竹馬的朱小勇兩情相悅,原本雙方父母已經默許了這門親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