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呈滿臉欣喜:“是女兒麼?”
東方淩也是抑製不住的激動,一兒一女,湊個好!
薄夕見兩人甜蜜的架勢,勢必要說一番體己話的,忙對陳幅員道:“太醫快請吧,娘娘還等著你的安胎的方子和藥呢。”
陳幅員諾諾答應了,也是帶著笑意走了。
東方淩和楚呈一夜歡好,不在話下。
第二日,照例又是很晚才起身的東方淩,卻問起了薄夕柳兒靈堂上事情的經過。薄夕心中多有好奇,隻是依言一五一十,娓娓道來。
薄夕帶著喬裝打扮的上官清顏到楚逭淩殿中,名為吊唁,已經是引起諸多人懷疑,好端端皇後的貼身侍女去吊唁一個謀害太子未遂的下賤小官做什麼?隻是無人敢有異議,隻眼觀鼻鼻觀心。
滿殿縞素之下的哭泣聲已經微弱了許多,一眾宮女大約跪哭了一日,憑誰也都累了。薄夕吩咐殿外的宮女:“你們去小廚房燉些湯拿來讓她們飲些,若還有支持不住的,就下去歇息。”
想來楚逭淩也太過心善,雖說柳兒已經在楚逭淩身邊陪伴了將近兩年,但是柳兒存了這樣的心思,既然死了,就該丟去亂墳崗,楚逭淩卻以大禮為其舉辦了葬禮。
宮女們都答應著下去了,過了一個時辰,便是大哭的時候了。合宮寂靜,人人忍著困意提起了精神,生怕哀哭不力,便讓太子殿下不滿意。
執禮太監高聲喊道:“舉哀——”眾宮女跪下,便放聲大哭了。
為不讓自己顯得太突兀,薄夕也哀哀哭了起來,正預備第一個跪下去。誰知站在她身側一步的上官清顏卻搶先跪了下去,哀哀慟哭起來。
上官清顏原本聲音柔美,兼之口技高覺,一哭起來愈加清婉悠亮,頗有一唱三歎之效,十分哀戚。連遠遠站在外頭伺候的雜役小太監們,亦不覺心酸起來,隻暗歎柳兒一個雜役都不如的下賤之人竟有這樣的好命。
隨著上官清顏一聲哭,眾宮女齊聲哭了起來。卻不知楚逭淩就坐在對麵的房頂上,一手舉著酒杯,眼眶裏含著熱淚,悄無聲息地看著這一場葬禮,隻是不知有沒有看到薄夕帶著上官清顏也來了這裏。
哀痛聲聲裏,上官清顏卻盯著薄夕舉起的纖柔手腕,半露在重重衣袖間的一串翡翠珠纏絲赤金蓮花鐲,在燭火中透著瑩然如春水的光澤,刺得他雙目發痛。看著躺在棺木中的柳兒手腕上,一模一樣的鐲子,上官清顏審視地打量著此刻淚如雨下的薄夕。
薄夕死死地咬住了嘴唇,不讓自己發出聲,有誰知道,這棺木中,正視自己的親生弟弟呢?
待到禮畢,已子時過半,薄夕身環視眾人,道了聲:“今日暫去歇息吧。”如此,眾人依序退去,隻留下幾個看守的宮女太監,有幾個已經支撐不住,在偷偷打盹了。
上官清顏飛快地撒了點粉末在空中,見幾個宮人不是倚在牆上倒下就是直接趴在了地上,才放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