狀元郎愈走愈近,馬蹄濺起的落花如煙似霧般飄揚起來,四周沉沉寂靜,隻見那新科文科狀元李玉方果然氣度不凡,麵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曉之花,鬢若刀裁,眉如墨畫,麵如桃瓣,目若秋波.雖怒時而若笑,即視而有情。目不斜視,不窘不傲,策馬緩緩入宮。
緊跟著的,是新科武科狀元,身軀凜凜,相貌堂堂。一雙眼光射寒星,兩彎眉渾如刷漆。胸脯橫闊,有萬夫難敵之威風。語話軒昂,吐千丈淩雲之誌氣。心雄膽大,似撼天獅子下雲端。骨健筋強,如搖地貔貅臨座上。如同天上降魔主,真是人間太歲神。
這一文一武相貌氣度果然相差迥異,多數妃嬪、女官、宮女的視線還是集中在了文科狀元的臉上。
鳳台上,有一女子的眼神觸及那白馬紅袍的少年,心砰然跳動,眼神也有些迷離起來,因著她在城樓最前方,不免感到身後一些命婦的擁擠,加上手心早已滑膩膩地潮濕,一個措手不及,手中的手帕竟生生落了下去,卻也十分巧合,手帕居然落在了狀元的頭上。
狀元郎抬頭去看,此時麵帶紅暈、心生慌亂的景歡也正探頭向下看去,狀元郎暖暖一笑,一個俯身便拾起了手帕,然後抬首行禮,神色如常地離去。
謙妃掌不住笑道:“公主,你慌什麼,竟把那帕子掉下去了。”
景歡還有幾許迷離,剛剛的溫暖笑容在腦海裏揮之不去,這世上竟有比自家小哥哥景榮還俊俏的男子,比淩兒哥哥而風姿卓越啊。
不遠處看著的楚逭淩,卻是神色不愉。景歡不是一直就喜歡自己的呢,怎麼今日卻見她把自己手裏的帕子丟在人家狀元郎頭上去了?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把這當做拋繡球不成?
楚逭淩自己都沒有意識道,自己臉上已經是薄薄的慍怒,看向景歡的眼裏,多了幾絲不愉。
景歡隻拍拍自己通紅的小臉,無聲歎了口氣:怎麼自己又犯花癡了?不行,自己最喜歡的人,是最最英俊瀟灑的淩兒哥哥,不是別人!
東方淩笑著看著景歡傻傻的,孩子氣的動作,煞是可愛天真,心裏不禁橫生無限感慨。
眼見及第的莘莘學子都已經陸陸續續進了大殿中,東方淩想到武則天開創的殿試當下就來了興趣,隻不知,這殿試,楚呈又是如何考量眾位心血澎湃的考生的。
東方淩躡手躡腳地進了大殿,原本慶幸沒有人發現自己,捂著嘴,偷偷樂著,卻不想楚呈的聲音突然出現:“東方,不可胡鬧,殿試至關重要,你千萬不選亂來!”
東方淩驚訝的抬頭,卻見楚呈在與眾人談笑風生,並未看向自己,東方淩提著心,繼續走著,卻仍不見一個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