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兩人身處高處,東方淩卻不禁橫生“高處不勝寒”之感,與楚逭淩又飲了幾杯梨花白,方覺得體內熱些。
坐下來,看得是遠處,東方淩見有一處比之別處更加耀眼,不由生了興趣,指著那個方向,道:“淩兒可知,那邊是什麼?”
楚逭淩一看笑了:“是望燈是元代的另一特色燈,製作風格燈輪、燈樹、燈山截然不同,且更迷人。其呈橢圓形,用篾竹編紮成燈籠,外套紅紗,高約五尺,周圍一丈五尺左右,中間置蠟燭五支。燈塔白天望去是一座聳入雲天、玲瓏剔透、萬紫千紅的彩塔,夜晚便成了一座光芒萬丈之燈。詩雲:拔地燒空空炬長,燭龍桂影照穹蒼,七層火樹雲生暖,九曲神珠夜吐光。霞光彤幢歸淨界,星隨絳節下西方,如來應到天壇上,萬斛金蓮繞步香。”
東方淩隻覺得興致盎然,雙眼灼灼,充滿好奇。
楚逭淩見東方淩對燈有興趣,如數家珍道:“南京的夾紗燈周邊嵌花,別有情趣,福建的玻璃珠燈別出心裁,雅俗共賞,河北的雲母球燈渾然天成,美輪美奐,揚州的羊角燈能防風雨,透明發亮,富麗堂皇,杭州的羊皮燈鏃鏤精細,五色妝染,自成流派,雲南的料絲燈用料考究,薄而剔透,晶瑩可愛。山東的繡球燈還能在地上打滾,妙不可言。”
東方淩隻覺得親眼見到般,心情陡然變得激動起來,沒想到小小的花燈竟然能作出這麼多的花樣。
楚逭淩繼續笑道:“兒臣以為,這些還不是最奇特的。”
東方淩又飲了一杯梨花白,覷了楚逭淩一眼:“莫要賣關子了,快些說罷。”
“中原一帶根據《周易》中的陰陽八卦原理,製作的黃河九曲燈陣,場麵宏大,占地二畝,門徑曲黠藏三四裏,皆因地製宜以秫秸作棚,四周懸掛各式彩燈數百盞,製作考究,不同凡響。觀者必須按九曲十八行的燈陣順序前進,不能逆行或停頓,誤入一步多找不到路徑,久迷而不能回返,蔚為壯觀,十分誘人。在黃土高坡,以高粱杆紮燈,糊上紅紙,做成多種藝術形式,用麵團捏成麵窩或用大土豆挖成裝油小碗,栽上燈芯,便成孩子們玩耍的愛物。樹上吊樹燈,窯洞裏掛花燈,門上懸猴燈,雞窩燃雞燈,糧食囤上放刺蝟燈,牲口圈點馬燈,就連水缸的瓢裏也漂魚燈,別有一番農家燈趣。”
東方淩嘖嘖稱奇,看向楚逭淩的眸子多了幾許讚歎和欣慰:“淩兒,你當真是涉獵廣博,我倒是自愧不如了。且還能記得這麼清楚,真真是厲害啊。”
楚逭淩羞涸地低下頭:“母後謬讚了,兒臣當不起如此誇獎。隻是,母後心情得意變好,也算是兒臣此行的目的達成了。”
東方淩看著麵前,楚逭淩特意準備的三碟口味各異的月餅,並上熱乎的茉莉香片,一壺梨花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