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太醫不必著急,好好查看便可。”東方淩看那花汁慢慢變溫,便將雙手擱在裏麵浸泡。
“香囊裏隻是尋常的香花、幹果,確實無甚不妥。”東方淩有些詫異,細細查看著案幾上的物事,這些香花與幹果確是氣味宜人,聞之格外舒心,難道真的隻是自己多心了麼?正在思索,薄夕奉上鬆軟的羅錦帕子,東方淩細細揩拭幹淨雙手,突然心中一亮,指著香囊袋說:“再查這個!”
陳幅員連忙細細眼看,這香囊袋是用蘇錦所致,一針一線,做工精細、針腳細膩。幾番查驗,陳幅員似乎有了些把握,回稟道:“雖然不是十分清楚,但香囊袋的氣味與香花、幹果微有不同,好像有些微微發苦,不過因著囊中香花、幹果的氣息,平日裏極難發覺,若非此時將香花取出許久,恐怕也是不得而知。”
東方淩蹙眉道:“是下了什麼藥嗎?”
“恐怕要容微臣回去細細研究,不過這苦澀之氣入微,恐怕不是尋常的浸染手法,微臣猜測,是將蘇錦放於蒸屜之中,於沸騰的藥液之上熏蒸,如此可不留下藥液的痕跡又使得苦澀之氣被吸收均勻。”陳幅員細細思索,片刻方道,“雖無十分把握,但是該法也並非難以尋覓,古書中也有記載,苦澀之氣並非直接能導致密貴嬪小產,怕是氣味引來了什麼髒東西,例如,毒蟲。”
東方淩聽得此處,眉心倏地一跳:“毒蟲?”
“微臣看過徐太醫的方子,除了一些補氣益血的藥材,也有拔毒養氣、調和溫補的藥材,但隻是尋常的藥材,因此猜測徐太醫並未發覺密貴嬪是被何種毒蟲咬傷。”陳幅員娓娓道來,末了又補充一句,“如果不能對症入藥,恐怕毒氣難以除盡。”
“這種手段實在是高明。”東方淩揉著眉心緩緩道。
勞神了半天,東方淩也是累了,見暫行查不出什麼結果,索性先回到了宮裏,折騰了大半天,回到宮裏,已經是夜深如墨,月華如水。
遠處似乎傳來了哭喊哀號的聲音,是慎行司帶走了董莉貞宮裏的宮女、內監在審問麼?東方淩隻覺得厭倦,正待說話,卻是薄夕疾步走了進來:“娘娘,不好了,佩雲失蹤了!”
東方淩厲聲急色,把忍著的怒氣發了出來:“混賬!看個人都看不住,好好的大活人怎會不見呢!”
薄夕極少看到東方淩這樣疾言厲色地對自己,慌得叩頭不止:“奴婢也不知情啊,那邊看著的人說佩雲說有東西要取,便讓人看著的,奴婢跟著娘娘,實在是不知情啊。”
薄夕看琳妃不語,忙問道:“娘娘,要不要派人去找?”
“不可,宮裏頭人人各懷鬼胎,若這時我們大張旗鼓地搜人,反而惹人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