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淩見兩人笑鬧著,不覺綻開了笑容。
忽然,兩人想起什麼似的,不約而同地向宮中某處跑去,眼見是該上課的時候,東方淩見二人神色匆匆,不免讓薄夕跟著,兩人一起走上前去探看。
少年的腳不停歇,越來越快,東方淩呼吸急促,跟著二人,順著宮牆繞過最後一道宮門終於看到一處院子。
沒有亭台樓閣、刀兵鎧將,現在隻是一座破舊的院子,周圍一片荒蕪,茂盛的草險些把門給遮住。
東方淩發現,門外沒有守著的小太監,因宮中每年都撥銀子修繕,木門不至於破舊,可門上卻布滿了蛛網、斑漬。推開門,東方淩以為最不濟看到的會是破敗的院落,長滿雜草的院子,缺角少簷的器皿,怎麼也沒料到會是四尺高的雜草密不透風的盤踞了整個院子,荊棘、鋸齒草尤其多,每棵的徑都手腕粗,上麵的荊棘堅硬明亮,少說是十年以上的老草,上麵還爬滿了鋸齒狀蔓藤植物,結結實實的把整個院子占據,連條經過的小道也沒有,她要想過去,必須從無孔不入的荊棘中鑽過去。
東方淩眼尖得看到一條吐著芯子的毒蛇瞬間打成圈,跐溜鑽入茂盛的草叢中。
平複下心跳,東方淩不怕這些東西,見得多了覺得他們比人好應付,剛要繼續走,突然一隻五彩斑斕的蜘蛛踩著細細的蛛絲從東方淩頭上爬過。東方淩揚起抹冷笑,好厲的手段!這些東西都有毒卻不足以致命,想來是有人要慢慢折磨這院子的人了。不知是誰膽敢在宮中這樣放肆。
東方淩小心地走過去,隻見一座破敗的舊柴房,在柴房外,就可聞到發黴的氣味,四四方方的牆壁圍成一間小屋,左上角開了個九格小窗,屋裏放著一張用兩塊板子拚成的木床,床上鋪著厚厚的稻草,稻草被壓的平滑稀薄,略高出的地方是枕頭。
屋裏除了床,還有一張缺腿的桌子,用一根木頭支著不讓桌子傾斜,桌上有一盞油燈,已經滅了。
如果不是光明正大的蓋在後宮,以為這裏是牢房,就是慎刑司也比這裏“豪華”。
有一個瘦小的公公跪在床邊,眼睛通紅,他吃力的擰幹毛巾上的冷水,敷在小主子頭上,哽咽著抽泣。床上的人燒了一晚上,整個人迷迷糊糊的,眼睛睜了一下又閉上,臉色通紅嘴角慘白,身上血跡斑斑,嘴部浮腫,幾乎看不清楚眉眼本來的麵貌:“不……”
東方淩看到有個女孩子著一件白長紗裙,珍珠白的寬絲帶淡淡綰起烏黑飄逸的及腰長發,卻散發出了一股仙子般的氣質斜斜一枝翡翠簪子垂著細細一縷銀流蘇,精致的玉顏上施有一層薄薄的粉黛,未有過多的修飾,卻絲毫不失傾國傾城的姿色,腰間的綠色金線勾勒出完美的姿態,而就在看到床上人的慘狀時,眼淚落在稻草鋪成的床上,瞬間練成一線,無聲的落淚,說不出的傷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