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憐舟有些詫異,這人怎的突然如此關心自己?對了,他應該還不知道東方淩活著的事吧?
眼神有些複雜,不知道該不該告訴柳洲言這事,東方淩兒子都七八歲了,他就算知道又能怎樣?何況,她跟這人沒關係,沒必要說一些話讓兩個人糾纏更多,思及此,燕憐舟開口道:“憐舟是江湖兒女,自然是接著遊走江湖。”
柳洲言已經順過了氣,聽了這話心裏無端端冒出一股惱怒之氣,語氣有些質問:“就這麼急著離開?你的傷沒痊愈,出去是尋誰嗎?”
燕憐舟更加覺得莫名其妙,這人真奇怪,就算是尋誰,跟他有何幹係?瞥了房間裏另一個人一眼,淡淡地道:“柳公子,這與你何幹。”
眼中的疏離更加明顯,柳洲言一噎,好像他是沒什麼資格問。
“你我是舊識,多年不見,你就這麼跟你的救命恩人說話?”燕憐舟看著柳洲言頗有些無賴地說,咬了咬唇,留下就留下,傷沒痊愈,的確做什麼都不方便,有個人自主包了她吃住,她還有什麼不樂意的?
柳洲言見燕憐舟沒有反駁,當天晚上就把她接回了府中休養。隻可惜安排好一切後,燕憐舟就閉門不見了,吃了個閉門羹的他也有些不悅,但也隻是歎了口氣就離開了。
日複一日,每天都有上好名貴的藥材和茶葉送進燕憐舟暫住的園子,府中下人都在討論燕憐舟的來曆,柳洲言在南楚為官多年,自身高潔,和異性都保持著一定距離,雖然這其中有東方淩的原因,如今帶回一個女人這舉動,自然引起了不小的騷動。
若不是柳洲言吩咐保密,柳府的門檻都被踏破了,燕憐舟也得不到這麼安靜的休養環境。
那片隻有白霧的天地,東方淩閉著眼躺在半空中,那種無法抗拒地感覺讓她沉沉睡過去,與此同時,時空中到處都發生扭曲。
東臨國,禦書房中,楚呈正麵會重臣,臉色一白,手緊緊抓住胸口的衣服,心頭好像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關於東方淩的那段記憶就這麼被輕描淡寫地抹去。
南楚那邊,與東方淩相識的人也有同樣的感受,感情不深的人,完全無感覺的忘了東方淩。
估計東方淩也想不到,僅僅是她的受傷,在自我修複同時,時空扭曲,她的存在也被抹去,像是從來沒有存在過,因為她在俗世產生的變化,也被自動一些因素補上這個空缺。
世間沒有人記得她,記得東方淩。
不知過了多久,白霧漸漸消散,更確切地說,是被東方淩自我修複所消耗完了,四周亮堂堂的,不知道光從何處來,似乎就身處光芒中央,睫羽微微顫動,睜開眼睛的瞬間,這片天地仿佛都震了震,隨後迅速消失。
東方淩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京城郊外,躺在草地上,那種腳踏實地的感覺讓她心裏一鬆,她這應該是沒事了吧?
兩邊時差或許不同,她不知道自己消失了多久,心境中沒有日夜反複,身上一襲紫羅蘭衣裙,輕輕吐出一口濁氣,體內的力量如此消耗,詭異的是她感覺又強了不少。
行走在進入京城的路上,來來往往地人忍不住回頭對她多看兩眼,如此水靈的姑娘是從何處而來?
東方淩不敢停歇,她還不知道楚逭淩的情況,京城太大,就算如此,她也是花了一早上才到城門口,毫無疑問地被攔下了。
“你是何人?紫禁城重地豈容閑人出入?”
守城侍衛長劍未出,攔在她麵前,東方淩抬起頭道:“我是東方淩。”
那人皺著眉:“誰管你是東方淩還是西門淩,總之不許進去。”可能他也覺得東方淩是傻子,不然怎麼會孤身一人就這麼直直想進宮呢?
東方淩詫異地看了他一眼,她不過是自我修複了一段時間,不是一輩子吧?難道改朝換代了?怎麼這守門大哥聽了她名諱還攔著她?至少也應該找人來核對她身份吧!
撇了撇嘴,東方淩轉身走進不遠處一家茶館,她需要得到消息。
“你說那何昭訓,竟然從一個小小縣太爺的女兒一躍成皇帝的女人,如今如此得寵,性情還那麼溫和,咱們皇上可真是好福氣哦!”
“廢話,皇上福澤深厚,那可是真龍天子,一個何昭訓算什麼,是她好福氣才是!”
……
聽著聽著,東方淩越發覺得不對勁,看著身邊一桌的兩個年輕人討論,不由得出聲打斷:“那淩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