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呈進了禦書房就坐回了案幾之後，絲毫沒有要與皇後一同用膳的意思。
“君上……”柳韻坐在不遠處，有些不尷不尬的，“您還是先來用膳吧，免得一會兒湯涼了就不好了。”
楚呈又翻了一頁奏折，頭都沒抬：“皇後不是沒有用膳麼？你先用吧，湯頭太膩，朕吃不下。”柳韻的手一頓，連忙跪在地上。
“是臣妾疏忽了，望君上懲罰。”
楚呈將折子合上，對柳韻滿是無奈：“動不動就跪著做什麼？別忘了你肚子裏還有一個，做好你平時該做的就是了，別讓肚子裏的也隨著一起長了小心思。”
柳韻咬唇，覺得自己越發難堪，隻得默默應了一聲“是”。
本以為有了身孕之後，楚呈會對自己有所改變，畢竟不看在自己也要看在孩子的麵上，可現在看起來就算是有了這個孩子，他們之間仍舊有著無法逾越的鴻溝。
柳韻開始擔心起來，若是自己屆時生了女孩，是否就如同被打進了冷宮？這樣的想法讓柳韻自己不寒而栗。
東方淩快步走了很遠之後，總算冷靜下來。皇帝見皇後是無可厚非的事，況且自己確實什麼都不是，隻是厚著臉皮在皇宮蹭吃蹭喝，自己哪有資格生氣呢。
東玉見東方淩的速度慢了下來，連忙快步追上，小心翼翼的喚著東方淩：“小姐，我們回去吧，夜裏涼，寒氣傷身。”
“東玉，我問你，皇後最近是不是有什麼動靜。”
東玉不想東方淩會問這個問題，支吾了一陣想著東方淩總要知道的，所以就說了：“皇後娘娘有了身孕，君上待她也就格外親厚一些。不過，宮裏都傳，這孩子是皇後娘娘對君上下藥之後有的，畢竟君上雖是封了不少嬪妃，可從未召人侍過寢……”
東方淩一皺眉，一雙水盈盈的眸子在黑夜裏格外明亮：“有了身子就是有了身子，過程是怎麼樣，有什麼重要的？”
“這……”東玉想再為楚呈辯解幾句，卻也不知從何說起了。
“我們回去吧。”東方淩覺得沒必要再生氣了，當事人不在，她自己給自己找罪受太過無趣。
“是。”
東方淩回了和暖閣就去泡藥溫泉，藥溫泉在溫泉水之中加了些強身健體的草藥，所以水不是淡黃色而是更深一些的顏色。被溫泉水一蒸，藥香十足。
東方淩沒讓東玉進來侍候。自己解下長發就進了溫泉，溫泉四處有嵌著夜明珠的龍頭，溫泉水就從龍頭之中緩緩流出，清靈的聲音在靜寂中顯得格外響亮。
她長長舒了口氣，長發在水中飄搖。心裏鬱結難舒。
東方淩慢慢滑下身子，將半張臉都浸在溫泉水中，一吐氣就咕嘟嘟冒著泡泡。許是溫泉水太過溫潤，東方淩有點昏昏欲睡。
屏風外突然響起輕微的聲音，東方淩一下子就清醒了過來：“是東玉麼？”
那廂沒有回答，東方淩不確定的再叫了一遍。這才有了回聲。
“是我，楚呈。”
東方淩才稍微好點的心情立即又壞了：“你來做什麼？你不是該去陪著你的皇後麼？”東方淩完全不掩飾自己話語中的酸味。
“我餓了。”
簡簡單單三個字，東方淩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揉了揉太陽穴，東方淩起身扯了一件幹淨的裏衣穿了，披了件外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