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柳洲言……”東方淩叫他的聲音都顫抖起來。
柳洲言摸了摸她的發頂,目光溫和的像是潺潺的泉水:“我不會說的,你好好休息,今晚我去楚呈那裏商量之後的行軍路線。”
東方淩乖順地點點頭。
柳洲言出了帳子,心情莫名的好。想來自己是第一個知道她身份的人吧?柳洲言光是想到這裏就很是高興了。
“軍師,這麼晚還不去睡?”
方俊正巧路過,就看見柳洲言一個人站在營帳外傻笑,有些奇怪的問。
“沒什麼,今晚能去你那裏睡麼?”柳洲言熟絡的搭上方俊的肩膀。
方俊慢慢把他的手拿下來:“這不就是您的營帳麼?”
柳洲言翻了個白眼,這榆木腦袋:“東方淩夜裏打呼嚕,我睡不著。”
方俊哦了聲,馬上又問:“那軍師你打呼嚕麼?”
柳洲言:“你覺得我是那種人麼?”
“……是。”
柳洲言恨的牙癢癢,這木頭腦袋真是氣死人,但還是笑眯眯的挽著方俊,半哄半騙的讓方俊收留了自己。
那件事情之後,東方淩對柳洲言多有不自在,可柳洲言依舊拉著東方淩稱兄道弟。隻是東方淩不知道,某些東西早就發酵成型了。
楚呈征戰無往而不勝,軍中的人都稱他為戰神。收複失地的路程行進很快,進行的很是順利,可東方淩和柳洲言覺得很是奇怪,太過順利反而覺得很是蹊蹺。
就在再普通不過的一天,方俊回來了而楚呈沒有回來。
方俊說他與君上兵分兩路圍攻扈烈的軍隊,然而遲遲不見君上出現接應,扈烈手下的軍隊是驍勇無畏的,而我方軍隊因為之前嚐過多次戰勝的甜頭,即使君上出征前百般叮囑,可終究還是輕敵了,被扈烈的軍隊打得潰不成軍。
方俊為避免更多的人員傷亡,隻能速速撤退,而楚呈卻一直沒有回來。
東方淩皺眉:“原是從開始扈烈和瓦納莎就布下了陷阱,一步一步讓我們掉以輕心,才一口吃掉我們。”
方俊拳攥的死緊:“是屬下辦事不力,望軍師懲罰。”
柳洲言揮了揮手:“暫時不要說這些,我們還是先尋君上的下落要緊。此事不能明著來,不能亂了軍心。”正說著,帳外有人說扈烈那裏遣人送來了信。
幾人對視一眼,讓信使進來了。信使將一封信交給了柳洲言,就離去了。
柳洲言隻看了一眼信,就坐不住了。東方淩見柳洲言臉色不對,急忙問是怎麼回事。柳洲言歎了口氣:“君上中了他們的陷阱,被俘了。扈烈說要人去換,地點定在北邊的漫花坡。”
“要誰?”
“說是軍師。”柳洲言麵色凝重起來。
東方淩一皺眉:“軍師?可有指名道姓說是誰麼?”
“沒有。”
東方淩越發奇怪:“按理來說,要求交換人質不應該指明是誰麼?為什麼沒有說是誰?”幾人眼神一對,隻有一個可能性,軍營之中有細作,而東方淩一直和柳洲言在一起,細作大抵是沒有分清到底是誰,貿然稟報了吧。
方俊麵色一凜,稍微頓了頓就出去了。
“柳洲言,我去吧,我們要把君上換回來。”東方淩毫無猶豫道。
“你不會武,你去了就是送死。”柳洲言厲聲道。
東方淩毫不畏懼的瞪回去:“你難道會麼?從剛開始就是我們輕敵了,且一直以來都是你在出謀劃策,若是你去了,我們就是不戰而敗,而我去了,不僅能換回君上也不會對戰局產生影響。”
“東方淩,你若是去了,可是凶多吉少。”柳洲言仍舊不肯鬆口。
東方淩垂著頭,而後又道:“我相信你們,你們會救我的。”
“東!方!淩!”柳洲言氣急敗壞,像是暴躁的野獸。
東方淩咬了咬唇,也是第一次見柳洲言這般模樣:“好,我不去了,你別生氣,我們從長計議。”
柳洲言見東方淩妥協了,心上總算放鬆了一點:“好。”
“我去叫方俊進來,細作的事我們也需要一起商量。”“好。”
東方淩小小的嗯了聲,掀了帳子出去了。
不過一會兒,方俊跑了進來:“軍師,東方公子從營中奪了一匹快馬跑了!”
柳洲言大驚失色,心像是被什麼緊緊揪在一處,他幾乎撕心裂肺道:“快去漫花坡!攔住東方淩!”方俊馬上出去了。
柳洲言也騎了馬追了出去,心裏無限懊惱,東方淩是什麼人,她那個倔脾氣怎麼會輕易妥協,他怎麼會輕易就讓東方淩離去呢?
柳洲言趕到漫花坡時,那裏空無一人,隻有漫天的黃沙像是刀子一般刮在他的臉上。
他終究,還是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