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兒連忙噤聲,心裏多少有些委屈,雖說自己也為自己圖謀,可若是出了小偷,也攪擾了夫人安靜,於公於私自己也沒有做錯。
青兒倔強的神色盡收司徒雪眼底,司徒雪本還想提點她幾句,結果新枝端著一碟桂花糖蒸新栗粉糕來,笑吟吟擱在司徒雪麵前的案幾上打著圓場。
“廚房新做的栗粉糕,吃了心裏可甜了,夫人快嚐嚐。”見司徒雪拈了塊點心,麵色稍霽,新枝又說,“青兒姐姐也是擔憂夫人,操之過急。但本意不壞,夫人快別生青兒姐姐的氣了,小心傷了胎氣。”
司徒雪又將點心放下,沒什麼胃口,新枝又服侍她喝了幾口蝦仁粥:“聽人說,有了身子要多吃河鮮海鮮,以後生出來的孩子可聰明呢。”司徒雪這才又喝了幾口。
看見青兒垂手站在一旁,委屈地眼圈泛紅,司徒雪心生不忍道:“青兒,這栗粉糕你嚐嚐,真是甜。若說我厚此薄彼也可,可最甜的我總是會留給你的。”
青兒聞言眼淚珠子便不住的掉落,小心翼翼接過栗粉糕,謝過。
司徒雪笑得從容端莊:“好了,快別哭了,快下去洗把臉,精精神神的回來。”青兒應了。
這時候,丫鬟玉菱來了,說慧夫人求見。司徒雪確實這幾日冷落了她,若是傳到族長那裏可就不是小事了。想罷,她讓玉菱請素汝進來了。
素汝進來時,正巧與青兒擦身而過,輕慢的目光在她身上一掃而過,沒做停留。轉眼看見司徒雪倚在紅底鯉魚菊花靠枕上,新枝在一旁服侍著。明明司徒雪疏於打理自己,隻是將一把長發隨意挽髻,隻是斜入了幾支白玉簪子,幾縷碎發鬆散落在肩頭,可就是這樣的司徒雪仍舊清麗大方,令人悅目。
素汝心裏妒忌起來。
司徒雪見她來了,招呼她坐下,吩咐新枝沏了茶。素汝隻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喲,怎麼姐姐你這裏還喝香片啊?家主前幾日送了一罐廬山雲霧給我,若是姐姐不嫌棄,妹妹一會讓俏裳拿一些來與姐姐享用。”
司徒雪笑笑:“我有了身子不宜喝茶,家主愛喝香片,所以就常備著,不防怠慢了妹妹,真是做姐姐的糊塗。新枝,你去拿鐵觀音來。”新枝應了聲,正準備下去,被素汝叫住。
“不用了,換來換去的麻煩,就香片吧。”素汝抿了一口茶,麵色不豫。
“我有了身孕,府上大小事務都交給你了,現在府上能夠正常運作,妹妹可是功不可沒呢。”司徒雪扶了扶歪掉的簪子,素白的手在發間穿過。
素汝扯了扯嘴角,“府上現在暫由我掌管,可姐姐才是大夫人,妹妹隻是沾了姐姐的光吧了,談不上功不可沒。倒是姐姐你,人都說,女人懷孕到了一定的日子就會害喜水腫,姐姐你卻一直沒什麼反應,真真少受了不少苦呢。”
說罷,她的目光緩緩掃過司徒雪的小腹,像是探究像是打量。
司徒雪心中一寒,被她的目光盯得不自在,輕聲笑了笑。
“我的孩子大概是體諒做娘的辛苦,不願意再折騰我吧。”說著,她慢慢撫上小腹,麵容溫和愛憐。
新枝附和道:“小少爺還未出生就這麼乖,以後定是家主的心頭肉呢。”司徒雪也跟著新枝說了幾句,笑容不減,似乎忘記了素汝的存在。
素汝不自禁將手也放在自己平坦的小腹,那裏空空的,空得讓她輕輕顫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