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瑞波點點頭,說:“請張營長放心。”
張解放帶著二連來到警察局,一輛從國民黨軍隊繳獲的綠皮軍車停在平壩上。王家強派了一名熟悉路的警察帶路,汽車朝甘溝駛去。
官道路爛,軍車上下顛簸著,道路兩旁長著半膝高的野草,不時有放牛或者過路的百姓站在路邊,停下腳步好奇地盯著汽車。越往甘溝方向,道路越崎嶇不平,到了一處險地,路的左邊靠山坡,右邊是懸崖,汽車剛走了一半,突然聽到一聲槍響,子彈穿透車子擋風玻璃射中駕駛員的胸部,車子失去了控製,直直往懸崖口開去,如果車子墜下後果將不堪設想。在這警急情況,坐在副駕駛的張解放一把抓過方向盤,他並不會駕駛汽車,隻能用力把方向盤朝左邊拔,汽車一頭撞在山坡腳坎上,被石頭抵住,後車鬥的戰士們站不穩,大家摔在一起,疊成了羅漢。
隻受了輕傷的戰士們紛紛跳下車,張解放也掏出勃朗寧,開門下車靠在車梁後麵,躲在暗處偷襲的敵人槍法十分精準,能準確無誤的打死司機,這讓張解放不得不小心翼翼,他朝後麵下車的戰士們喊道:“快!都找地方隱蔽起來。”
一陣激烈的槍響聲從四麵八方響起,張解放意識到了他們已經被包圍了,現在隻能依靠汽車周圍的石頭堆作為掩體。
崔有年氣急敗壞地朝張解放喊道:“營長,我們中了埋伏。”
張解放說:“集結隊伍,趁敵人合圍前,向來路突圍。”
崔有年急道:“車上還有幾個被摔破了頭的戰士。”
張解放說:“安排人攙扶著他們走,留下一個排和我斷後。”
崔有年說道:“張營長,你先走,我留下。”
張解放罵道:“都這時候了,還爭個屁,趕緊給老子滾。”
“營長,保重。”崔有年深知這個時刻決定不能耽誤時間,他轉身朝戰士們喊道:“一排留下,其他人扶著傷員撤退。”
一排長組織戰士們跟著張解放向從坡上衝下來的土匪們射擊,一連指導員張國慶和戰士們攙扶著傷員往前走,崔有年走了一陣,回過頭喊道:“二排長、三排長,保護好指導員,四排,跟老子回去接應營長。”
山上的土匪人數很多,起碼有兩三百人,張解放瞄準跑在最前頭的土匪,彈無虛發。幹掉了幾名敵人,這引起了山上神槍手的注意,他把槍指向張解放,連續射擊打在張解放藏身的石頭前,張解放低著頭,他稍微一抬槍,子彈就擦著頭發刷過。
由於地勢原因,張解放完全處於劣勢。
“營長,差不多了,撤吧!”一排長一邊射擊,一邊大聲喊道。
“撤!”
張解放俯身,帶著戰士們往後退,坡上的神槍手見他們已經退出射擊範圍,也不追趕,隻是持槍在坡上遙望。
眾匪叫嚷著追趕著,雙方一邊交戰,一邊向清鎮方向移動,走了一截路,遠離了土匪伏擊的山坡,張解放指著路旁的一處高地說:“退到上麵去。”
一排退到山上,依托山上岩石和林木繼續阻擊敵人,這樣一來形勢立馬轉變了,張解放他們居高臨下,追趕的土匪們失去了地利,衝了兩次都被打退,土匪頭子幹脆下令手下嘍嘍們把小坡圍住。這時崔有年帶著四排回來增援,正好遇到敵人朝山坡上衝,反而留下後背給他。崔有年心道這下撿便宜了,他帶著四排集中朝土匪們背後射擊,這反戈一擊讓土匪們慌了神,張解放在坡上看得清楚,他興奮地朝身邊的戰士們喊道:“你們誰有多餘的大刀,借一把給我使使!”
一名士兵將一把亮晃晃的鬼頭大刀遞給他,張解放接過後大讚道:“好刀。”他接著說道:“兄弟們,咱們增援來了,也不要躲在這裏受悶心,現在和老子下去砍死這些狗日的土匪,砍死三人以上的,回去我請喝酒。”說到這裏,張解放舉起大刀,跳出隱蔽物,大喊一聲:“弟兄們,衝啊!”
戰士們本就殺紅了眼,聽他這麼一喊,精神百倍,上了刺刀,都跟著張解放一股腦朝山下衝去,土匪們本就慌張,看到山頂的解放軍一個二個凶神惡煞的,看起來比他們還要凶狠。特別是當先的張解放,滿臉都是血和泥,上麵舉刀就砍,幾下就劈死一個土匪,連腳都砍掉了。土匪頭子心裏發毛,這幫解放軍的戰鬥力也太強了,他顧不得已方比對方人數多的優勢,轉身就想著逃跑。張解放輪著大刀逢人就砍,見土匪頭子想跑,猛追幾步,離土匪頭子隻有不到五米距離,他使勁將大刀擲出,隻聽一聲慘叫,大刀沒入土匪頭子的後背,土匪頭子踉蹌幾步,倒地身亡,再也沒有一絲氣息……
張國慶組織二排、三排在路口構築了一條臨時防線等待接應張解放等人,左等右等不見人,他心裏有些慌亂,正準備派人回去打探,卻見一排長帶著兩名戰士趕回來,見麵就說:“指導員,我們打了勝仗,營長叫你帶著同誌們過去。”
張國慶半信半疑地問道:“你說打了勝仗?”土匪的數量起碼是他們的幾倍,張解放在先受到埋伏襲擊的前提下還能打敗土匪,張國慶自然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