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長風號不緊不慢向著琅環仙島的方向駛去。汪長風還在臥床之中,劉致遠特意吩咐餘家兄弟船開得穩一些,盡量減少顛簸,以免影響汪長風的休息。
好在敖鼎給的丹丸還算對症,有著化腐生肌的效果,加上金瘡藥的輔助作用,汪長風背上的傷口愈合迅速,等到了琅環仙島的時候,已恢複了六七成了。
汪長風在劉致遠的攙扶下,慢慢走到甲板上,看著眼前的茫茫大海,一片空曠,如果不是此前來過這裏,斷然不會相信麵前就是琅環仙島的所在。
隻是此時少了龍三公主的“投石問路”,汪長風正在考慮怎麼通過那座無根橋,沒想到空中遠遠傳來一聲“嘎嗚”,眾人抬頭望去,一隻大鳥從而降,背上馱著一名白衣女子,如上仙女下凡一般,正是龍三公主和九色神鳶。
汪長風笑道:“仙子駕臨,生未能遠迎,還請見諒則個。”
龍三公主從神鳶背上跳下來,穩穩站到汪長風麵前,上下打量了好一會兒,直把汪長風看得有些扭捏起來,才冷冷道:“我還以為你被那老怪生吞活剝了,如今看來也沒少胳膊斷腿。”
汪長風苦笑一聲,道:“托您老的福,確實沒有少胳膊斷腿,但這次受的傷也跟少胳膊斷腿差不太多了,能撿回一條命來已屬萬幸。”汪長風此刻突然想到了敖鼎,自己逃走之後,敖鼎還在與那黑衣使者苦戰,不過以敖鼎的實力,黑衣使者想要殺他絕非易事,而且對方的真正目標是自己,敖鼎雖然算是自己的“幫凶”,隻盼逍遙島不要太難為他。不過不管怎麼,自己跟逍遙島的梁子算是結下了。
龍三公主道:“少貧嘴,一會兒還有一個哭得跟淚人似的,你想好怎麼麵對吧。”又瞥了汪長風一眼,道:“自己能上去麼?”
汪長風一攤手,道:“你看我這情況能爬上去嗎?”
龍三公主也看出來汪長風走路還要別人扶著,顯然靠他自己是沒辦法爬到神鳶背上了,心一橫,也不管別人怎麼看,上去就攔腰把汪長風扛到了肩上,往神鳶走去。
劉致遠和一眾侍衛都看傻了眼,這位姑奶奶不但話跟常人不太一樣,這行事之風也跟普通女子大為不同,就憑剛才這一下,就稱得上巾幗豪傑四字。
龍三公主似乎也被周圍眾人看得有些惱怒,轉頭對著劉致遠幾壤:“看什麼看,閑著沒事做了是嗎?”
劉致遠吐了一下舌頭,趕緊招呼眾壤:“走走走,別看了,趕緊回去幹活去。人家兩口的事,都別圍觀了。”到後來,那聲音越來越低,眾人相視一笑,都在偷著樂。
龍三公主卻是已聽到劉致遠的話語,登時俏臉紅了大半,想要出言嗬斥,卻一時間又找不到合適的語言,隻好跺了一下腳,扛著汪長風繼續往前走去。
汪長風卻把這一切看在眼裏,樂在心裏,聞著龍三公主身上傳來的那股淡淡的龍髓香,簡直盼著這段路程再遠些才好。心裏想著旖旎的事,嘴上倒也沒閑著,笑道:“你別跟他們一般見識,都是一群粗人,將來咱們擺酒的時候不請他們便是。”
龍三公主沒好氣地道:“誰跟他們一般見識了?姑奶奶才懶得理他們。”話音剛落,頓了一頓,突然反應過來什麼,怒道:“你剛才什麼擺酒?誰要跟你擺酒了?”
汪長風哈哈大笑,心裏十分暢快,卻不再辯解。
龍三公主氣地鼻子都有些歪了,她自幼被族人寵著,從未有人敢如此跟她開玩笑,饒是跟汪長風已情根暗種,仍然抹不開麵子。走到神鳶旁邊,龍三公主胳膊用力,將汪長風重重往神鳶背上拋去。
汪長風借著龍三公主的力道,一下子摔到神鳶背上,疼得一聲怪叫,趴在那裏半起不來。
龍三公主當即有些手忙腳亂,以為是自己力道大了,摔到了汪長風,這才想起他還有傷在身,自己怎麼能這麼粗心。
龍三公主趕緊跳到神鳶背上,關切地問道:“怎麼樣,摔到哪裏了沒有?實在是抱歉,我忘了你還是個病人,都怪我不好。”
汪長風故意哼哼了幾聲,裝作有氣無力道:“有個地方摔得很痛。”
龍三公主伸手將他扶起來,急切問道:“是哪裏?”
汪長風一指自己胸口,幽怨地道:“這裏,心被你摔疼了。”
龍三公主啐了一口,嗔道:“見了麵就沒個正形,該讓那老怪物把你吃掉才好!”心裏卻有些暗自欣喜。
汪長風長歎一口氣,道:“不妥,真要被老怪物吃了,有人怕是要做寡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