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長風沒有話,反而坐在紀綱麵前,繼續笑嘻嘻地看著他。
過了一會兒,門外毫無動靜,隻是隱隱約約能聽到外麵有歌聲傳來。
汪長風道:“都死了。恐怕紀大人喊破喉嚨也沒人聽得見了。”
紀綱道:“你把他們都殺了?”聲音裏止不住有些顫抖。
汪長風拍了拍衣服,道:“沒辦法,牛首山上他們殺了我幾個兄弟,我這也算是替他們還債了。”
紀綱知道汪長風所為何來,隻是現在已被困在房中,外麵的隨從看來已盡被汪長風屠戮,以自己的身手,恐怕不是眼前這子的對手。
紀綱立刻拿定了主意,臉上馬上堆出微笑:“老弟,之前都是誤會,都怪李宛那個女饒挑撥,讓你我兄弟不和。也罷,既然咱們兄弟都沒事,之前的事就算一筆勾銷如何?咱們喝了這杯酒,以後繼續做好兄弟。”罷趕緊斟滿一杯酒,放到汪長風麵前。
汪長風笑了笑,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輕輕放在桌子上,道:“咱們兩個可以一笑泯恩仇,隻是不知道這把匕首答應不答應?”
紀綱一聽此言,臉色大變,渾身顫抖起來,屁股都有些坐不穩了。
汪長風卻好像沒注意到這些,繼續低頭用手輕輕撫摸著那把匕首,似乎在跟匕首話:“這是當日方敬祖本來打算刺殺我的那把匕首,隻不過偏偏刺到了真兒身上,幾乎要了真兒的性命。我今日前來,也沒別的意思,就是想物歸原主,將這把匕首還給紀大人。”
罷,慢慢抬起頭,眯著眼睛看著紀綱,像是屠夫在看一隻待宰的羔羊。
紀綱被他的眼神一盯,隻感覺頭皮發麻,口舌發幹,竟有些不出話來,結結巴巴道:“老弟,確實是誤會,方敬祖的事我絕對不清楚,是不是李宛跟你有什麼過節,故意安排此局來刺殺你?”
汪長風微笑道:“我也有這個疑問,不過可能沒機會去跟宛求證了,還是勞煩紀大人幫我去那邊問問宛,這個局是不是她設的。”
紀綱故作糊塗:“老弟笑了,李宛已經消失很久了,老哥我也不知道去哪裏找她啊。”
突然,紀綱對著門口大叫道:“宛,你怎麼回來了?!”
汪長風身子一震,下意識地往身後看去,隻見空空如也,哪裏有人。
就在此刻,紀綱右手一翻,袖中露出一把精致巧的弩箭,上麵一支三寸長的箭發著幽幽的藍光,正對著汪長風。
紀綱手指微動,嗖地一聲,那支藍色箭如幽靈一般,直刺汪長風的麵門。
兩人本來坐地不過三尺距離,事發突然,弩箭去勢又急,汪長風必無躲開之理。
林荷在邊上看得清楚,嬌軀一震,忍不住啊地大喊了一聲,幾乎要跳起來。
紀綱也以為必然得手,得意地大笑起來。
隻是他的笑聲突然止住了,因為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汪長風竟然頭都沒轉過來,好像眼睛長在腦袋後麵一樣,就那麼往前一伏,那支箭貼著汪長風的頭發飛了出去,曝一聲紮進門板裏,嗡嗡作響。
紀綱反應過來,連忙拉開袖子,準備再安上第二支箭。
隻是突然發現眼前白光一閃,嗤地一聲,接著腹部傳來一陣劇痛。
低頭一看,隻見一把匕首已大半紮進自己的腹中,鮮血正汩汩而出。
汪長風好像連動也沒動過,仍然就那麼輕鬆地坐在那裏,臉上還掛著微笑,道:“很疼吧?真兒也很疼,所以紀大人也得感受一下,希望紀大人也能遇上一個好大夫,或許能撿回一條命。”
紀綱此時已疼得不出話來,臉色蒼白,汗如雨下,雙手抖地抓不住東西。
汪長風站起身來,拍了拍衣服,轉頭對林荷道:“聽我的話,一會兒趕緊出去喊人來救紀大人,或許紀大人還能饒你一命。”
罷,便施施然走出房間,關上了房門。
過了許久,春月舫裏忽然傳出一聲撕心裂肺的大叫:“來人啊,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