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除了剛才被汪長風的風雲龍虎手擊倒在地的幾人,又被汪長風匕首或刺或削斬殺了幾人,竟然隻剩下了兩三人,已無法擋住汪長風的去路。
等到後方的錦衣衛發起第二波弩箭攻勢,汪長風三人已在十丈之外,沒入了密林之鄭
一名錦衣衛喊道:“快去稟報指揮使大人,剩下的人跟我追!”話音剛落,一名錦衣衛離隊往山下奔去,其餘的穿出密林,向著山上追了過去。
正如汪長風所料,紀綱在山下一共埋伏了三撥人馬,一撥比一撥多,即使汪長風在巔峰狀態,也無法連續突破上百饒錦衣衛突襲。此次計劃毫無破綻,汪長風本來已是必死之局。
隻是紀綱沒想到的是,汪長風竟然反其道而行之,沒有往山下逃,而是掉頭回去了。
紀綱陰狠地笑道:“越來越有意思了,我倒想看看這子還能逃到哪去,哈哈哈。”汪長風的命依然在他的掌握之中,因為他還有牌沒有出來。
紀綱一揮手,上百名錦衣衛從樹叢中現身,向山上衝去。
此刻汪長風三人已往回跑了三四裏地,上山比下山消耗體力更大,汪長風漸漸覺得體力不支,後麵的玉真兒和方敬祖情況更不樂觀。
而那些錦衣衛仍死死咬在後麵四五十丈的地方,不時射出幾支冷箭,雖然沒有什麼殺傷力,可能隨時提醒三人還在被追擊之鄭
汪長風知道,對方這是在故意消耗自己的體力,等到自己這邊體力耗盡之時,那群餓狼再一擁而上,所以他們遠遠吊著,並不急於攻擊。
三人格各靠在一棵樹上,略作休息。
汪長風腦子裏在快速飛轉,尋找敵人可能的破綻。目前來看,紀綱的人馬大部分布置在山下伏擊自己,山上之人並不多,加上劉致遠他們的搏殺,剩下的應該不足為懼。隻是那個院子兩邊的山上想必這些錦衣衛早都十分熟悉,閉著眼也能找到自己三人。剩下隻有一條路,就是遠離道路,向更遠的山裏突圍。
汪長風對是否能找到隱蔽的地方並沒有多少把握,如果這樣一直跑下去,早晚會體力耗盡,被錦衣衛弩箭射死。他隻能放手一博,希望前方能有避難之地,希望錦衣衛對前方的地形也不熟悉。
汪長風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大意了,對行動失敗的可能性考慮得太少,也沒有充分考察周邊的環境,缺少應急的預案。隻是這個教訓來得晚了些,如果今晚不能脫身,這些教訓就再也沒有用武之地了。
下方的錦衣衛已接近到三十丈左右,隱隱約約能看到一些黑影。
汪長風道:“繼續走。”
轉身向另外一個方向奔去,玉真兒帶著方敬祖,毫不猶豫地跟了上去。
那邊的樹林更密,也更難走。
追擊的錦衣衛沒有料到三人突然改變方向,也趕緊加快速度跟上,隻是這邊的路更難走,漸漸地被三人甩在後麵,越來越遠。
嗖地一聲響箭竄上夜空,綻出一朵煙花,是前方的錦衣衛通知後麵之人方位有變。
汪長風冷笑了一下,道:“看來尾巴還不止這一撥,真是看得起我們。”
玉真兒氣喘籲籲道:“別貧了,都快支撐不住了,趕緊找到隱蔽的地方是正經。”
汪長風一邊飛奔,一邊調整著體內的氣息,突然發現隻要運轉得法,奔跑之時也可調整氣息運轉,如此一來,他的氣息已漸漸恢複到最佳狀態,身體對周邊的感知也迅速提升,從幾丈遠擴展到十幾丈、幾十丈,周圍枝搖葉動,鳥獸穿行,都在他的感知之中,越來越清晰。
原來在重重危機之下,他的自然感應功法反而在外界刺激下發揮出更強的威力。
突然,汪長風感受道前方有一道山崖,山崖雖然藤蔓密布,其後卻隱隱中空,似乎有一個山洞。
汪長風身隨意動,朝著那麵山崖奔了過去。
輕輕一撥茂密的植物,果然有一個半人高的洞口隱在其後,隻是看不清洞裏多深。
汪長風回頭對著玉真兒一笑,端起匕首,帶頭彎腰摸入洞口。片刻後,汪長風鑽了出來,示意裏麵安全,招手讓玉真兒和方敬祖先進去,汪長風在後麵悄悄將外麵的植物掩好,也跟著進了洞。
汪長風掏出尋龍衛秘製的油火石,一擦岩壁即燃,火光雖然不亮,也足以看清洞內的情況。
這個山洞進深隻有五六丈,並不寬敞,但已足以為三人提供棲身之所。
汪長風靠著一麵洞壁坐下,示意玉真兒坐到自己這邊來,方敬祖自己坐在對麵。
汪長風將火石對著地上一揉,火光頓滅,洞裏重又陷入黑暗。
汪長風輕輕握住玉真兒的一隻手,入手都是汗水,顯然玉真兒幾乎到了體力極限。
玉真兒頭一歪,輕輕靠在汪長風的肩頭。如果在平時,她絕對不敢如此大膽,隻不過剛才的長途跋涉,又加上黑暗的環境,讓她放下矜持,靠上了這個她最為依賴之饒臂膀。玉真兒的喘息聲漸漸平靜下來,洞裏三人盡量降低呼吸之聲,因為追擊的錦衣衛應該已在十丈之內。
隻聽簌簌的衣物飄動之聲,十幾人從山崖前奔了過去。
突然有一壤:“他媽的,又看不見了,這三個兔崽子跑得倒真快,兄弟們先休息片刻。”
另一韌聲喊道:“許千戶有令,原地休息片刻。”
隻聽幾個人就在山崖前坐了下來,離洞口不過一丈左右,如果此時掀開那些藤蔓,就能發現背後的洞口。隻是樹林茂密,夜色深重,竟無一人發現異樣。
汪長風感到玉真兒的手微微顫抖,知道她有些緊張,便略微用力握了握玉真兒,示意她不用擔心。
方敬祖此時也大氣不敢出,縮在一邊一動不動。
汪長風悄悄抓過玉真兒的手,在她的掌心裏寫了一個“安”字。玉真兒會意,也拉過汪長風的手,在他的掌心裏寫了一個“心”字。
汪長風左右閑著無事,玩心頓起,又在玉真兒的手裏寫了一個“羞”字。
玉真兒知道被汪長風取笑,便不甘示弱,在他的掌心裏寫了一個“臭”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