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向往事複仇(1 / 3)

2015年秋天,我又一次失戀,在同一個人身上失戀兩次。我之前不知哪來的自信,覺得陪在他身邊的人一定會是我,這是一個嚴重的錯覺。

我像患上重病,垂死一般打不起精神。我不知道怎麼度過那低沉的一個月,表麵上還要裝作因升職而風光無限,隻等著時間從眼前流過,帶來傷口的自然治愈。

若能和人能說上兩句就太好了,這時候韓興棟聯係我,要和我見麵。

韓興棟以為迎來一個初戀的久別重逢,我早就不喜歡他了,不像他那般興奮。韓興棟確實比當年長得好看了,略寬的顴骨與寬大的下頜如今飽滿起來,不再是瘦皮無肉的一張臉,笑時有點兒齙牙,男人胖一些穿衣服顯得有氣派,由於意氣風發,他比外表更帥幾分。實際上我對這個已婚男人沒有半點興趣,我答應他見麵是強烈的報複心在作祟。

每當我受到傷害,就會更刻薄,想要刺傷別人。我常把自己比喻成胡刺梅,有柔弱的花,更有張揚的刺。我失戀時,窗台上的一盆胡刺梅,葉子都掉光了,正在垂死掙紮。我連一種類似仙人掌耐旱的植物都養不好,物肖其主,三十四歲大齡未婚的我,此時也感到幹涸無力,憤懣地發狂又無處發泄。

我同意和韓興棟見麵,全然沒有舊情複燃的打算,而想讓他死個明白,帶著一股蓄謀已久的惡意。

他在酒店裏訂了標準間,吃過飯,談興正濃,而主題還停留在同學水平,太浮於表麵。他邀請我去他的房間坐一坐,我也言猶未盡。

我潛意識裏故意讓韓興棟抱有某種幻想,沒有過早地露出我的刺,去戳穿這虛幻的泡沫。我們一起敘舊,談戀愛時發生過的小事,過去十來個年頭,此時咀嚼起來津津有味。

韓興棟知道我未婚,還深情地讓我留宿,可見他是品行上有縫隙的男人。我說:“你結過婚了,而我沒有結婚,這是不是太不公平?”

韓興棟含笑看著我,問:“那怎麼才叫公平?”

“等我也結過婚,生了孩子,那時再談舊情,才算對等。”

“我並不覺得你是一個失敗者,沒結婚又不是你的錯。我是一心要娶你的,連後來買車都是按你原來說喜歡的牌子!”男人夜晚的花言巧語最好別信。

我並不覺自己沒結婚就是失敗者,尤其在韓興棟麵前。既然他想揭開傷疤,我們就揭露一下當年的真相,看他有多卑鄙!我問他:“那你為什麼沒有娶我?我離開之後,你再也沒有找過我,而是馬上娶了別人。”

“是你和我分手,然後我給你寫信,你再也沒回。”韓興棟一點不覺得尷尬。

“一心想娶我的人,不會因為我不回一封信,就和我斷絕來往!”我怨聲載道,讓他疑心我是用情過深後還在恨他怨他,有愛才有恨。

“燈光太刺眼,讓人不能靜下心來,我想關了燈,躺在黑暗裏說話。”韓興棟說,隨即關了燈。

我不是相信他而是相信我自己,我若發起狠來,連自己都害怕。

他坐在黑暗裏說:“我一直想要這種回顧往事的感覺,和你發自肺腑理一理過去咱倆的事情,還有我們發生的誤會,我一直都放不下你,耿耿於懷。”

我故意說:“我才不信!”這是誘人深入的方式。

“我隻握著你的手,我又不碰你,我發誓不動你!”韓興棟強調。他以為我上麵是氣憤的話,對他的埋怨還未平息,也是女人難舍難忘舊情的一種表現。

我讓步,躺在另一張床上,全程黑著臉說:“那我們各自躺著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