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陽處處,微風習習,最美不過三月天,繁花似錦,細雨如織。
馬車平穩的行駛在道路上,風卷起窗簾,檀香輕煙彌漫,消散在半空。
馬車上的女子,一襲青衣,一張精致的瓜子臉上,彎眉似柳葉,鳳眸半斂,高挺小巧的鼻梁下,薄唇微呡,白皙勝雪的肌膚吹彈可破,身體隨意靠著車壁,長發垂於腰際,發間唯以一根白色綢帶綰起,幾縷青絲垂於胸前,婉約大方,簡單清爽。
“主子,到京城了。”身邊的丫頭洄雪撩開簾子,驚喜的叫道。
“主子,王爺這次突然讓您回去,到底是為了什麼啊?”還是吟風比較穩重,秀眉微蹙,看著眼前的青衣女子,她們的主子——黎歌。
“大概和先皇曾經下的一道旨意有關吧。”黎歌皺了皺眉,若非不是想調查清楚母親真正的死因,她又何須再回到那個冰冷的王府!
當年,母親病逝後,她在守靈回房間的時候路過荷花池,被人推了下去,發了高燒,然後就被送到了玉城,在那之後,王府便好像沒有她這個人一樣,對她不聞不問,要不是當年有師父救了她,恐怕她都已經投胎轉世了。所以,於她而言,最親的人,並不是那所謂的有血緣關係的親生父親,而是這些年來照顧她,教她武功和醫術的師父。
“王府的人口風太緊,花影和祭月根本查不到一點蛛絲馬跡,否則,主子也不用委屈自己回到那個鬼地方!”洄雪忿忿不平道。
她和吟風是孿生姐妹,父母在她們很小的時候就死了,所以,她感覺不到被疼愛是什麼樣子,但是,總覺得父母應該是最偉大最溫柔的人,因此,對於把自己的女兒送到別處不管不顧十年的人,她是沒有半分好感。
“主子是說和當今攝政王簫涼的婚約?”吟風忽然驚道。她是聽花影提起過的,在主子母親還在世的時候,先皇曾下過一道聖旨,把主子許配給當時的七皇子簫涼,也就是現在的攝政王。
據說,當今攝政王溫潤如玉,高雅如蘭,長相俊美無雙,是不少深閨小姐的夢裏人。
黎歌沒有說話,算是默認了。
“郡主,王府到了。”車夫勒住馬,才恭敬的說道。
“知道了。”吟風回道,先和洄雪下了車,才轉身扶著黎歌下車。做足了大家小姐的樣子。也讓那些人瞧瞧,自家主子,可比那些什麼千金閨秀美多了。
水袖隨著微風飄搖,那最後下來的人,青衣淺淺,腰肢不盈一握,長裙逶迤曳地,再好的畫師,隻怕也難畫出佳人十分之一的美貌。
管家早已在外麵候著,倒是讓黎歌有些驚訝,照理說,也應該是先來個下馬威才對吧。怎麼,還勞駕管家來接?
心裏雖然在警惕著,但表麵還是一副感激涕零的樣子,連一雙漂亮的眼睛裏,都仿佛閃爍著淚光。看的洄雪直翻白眼,主子你這樣騙人真的好嗎?
管家見黎歌這樣,眼裏閃過一絲冷諷。在這王府裏,王爺王妃都不喜歡的人,即便是有和當今攝政王的婚約又能怎樣,還不是任人擺布的命!
“郡主隨我來吧,王妃已經在正廳等著郡主了。”說的話雖然還是畢恭畢敬的,但語氣裏,不難聽出一絲不屑。
正廳裏,坐在上首的曲柔雍容華貴,猶如庭院中的牡丹,歲月不僅沒有偷走她的美麗,反而讓她更添了一份風韻。
“我的歌兒,讓娘瞧瞧,歌兒都長這麼大了。”王妃曲柔一看見黎歌,便是一副思念女兒的樣子,拉著黎歌的手,打量著。眼裏滿滿的關懷。
曲柔是在母親死後被父親從側妃抬為正妃的。亦是當年推她入荷花池的幕後黑手。黎歌心裏雖然想狠狠的踩她幾腳,但表麵,卻是一個柔柔弱弱好女兒的樣。在沒有調查清楚母親的死因前,她是不會和曲柔翻臉的,至少,目前不會。
“勞母親記掛,是歌兒的不是。”
“如今郡主已經回來了,王妃姐姐應該高興才是啊。”坐在下首的明側妃笑道。
黎歌的父親黎徽是宣國唯一的外姓王,又是當今天子的師傅,想巴結的人不少,送的美女也不少,但真正得寵的,也就那麼幾個,而明側妃明蘭,便是這其中的佼佼者。能彈得一手的好琵琶,長的妖豔嫵媚,又生了個女兒,在王府幾乎與曲柔同起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