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略顯猶豫。
“冤冤相報何時了，守得雲開見月明。”這麼些年，他若要殺，早就有機會殺了宮齊天了，用不著等這麼久，繞這麼大一圈。
也許，他要的不過是折磨他的快感而已吧！
“帶我去見她！”他喃喃自語。
“不行。”
“哦！”他坐回了方才的位置，盯著宮晟冥。
宮少心裏默數，“1,2，3,4……”
他賭，十秒之內，他會衝出來，求著他帶他出去。
可惜，他高估了他的定力，不出十秒，他直接撲到了鐵柵門口，衝著他高喊，“帶我去見她，見她，讓我做什麼都行。”
……
醫院，沐果焦急萬分地等待。
她不止一次地求顧亞茹回去休息，可她怎麼也不肯，一直陪著，陪著沐果。
這些年，他在她的人生路上已經缺席太久了，她必須陪著。
“媽媽——”沐久久如一顆小炮彈般衝向了她。
“久久——”沐果抱緊沐久久，無聲的眼淚瞬見滑落。
“媽媽，你別擔心，妹妹她一定會沒事兒的。”沐久久幫沐果擦了擦眼淚，心疼地給了她一個甜蜜的吻。“媽咪，沒事兒的，你要相信爹地。”
“他，他是——”顧亞茹伸手，想要抱抱沐久久，可又不知合不合適。“我，那個——”
“來，久久。”沐果將沐久久的臉對準顧亞茹，“叫外婆。”
“外婆——”他清脆而又明亮的聲音大概是這間屋裏唯一值得高興的事兒了。
“哎——”老人連續應了好幾聲，伸手。“來，外婆抱抱。”
沐久久伸手，可被沐果攔住了。“媽，你大病初愈，別，不要了。”
“哎，哎——”老人的眼淚瞬見滑落，“不了，我身子虛，摔著孩子。”
“外婆，等久久長大了，抱你。”沐久久說著還問了問沐果，“媽咪，我好想又重了，最近比沐一一都吃的多。”
“哎，哎——”沐果吞下了眼淚，看了看病床上的沐一一，像個洋娃娃一樣沉睡著，“男孩子就應該吃的多，長得壯，這樣才能保護好妹妹。”
她聲音哽咽，很明顯是強裝堅強。
……
宮晟冥帶著程管家衝進了屋，沐果“嗖”一下站了起來，看著他，喜極而泣。
“沒事兒，別哭。”他走到沐果麵前，緊緊地將他簇擁，吻了吻她的眼角，“不，別哭，沒事兒了，一一有救了。”
“爸——”顧亞茹這一聲喊，直接擊碎了管家心底最柔軟的壁壘。
“對不起，對不起——”老人跪倒在地，對著顧亞茹聲淚俱下的闡述，“我不是你爸，是我害死了你媽媽，是我對不起你們母女。”
“爸，你快起來，你別這麼說。”顧亞茹上前一步，攙扶著他起來。
“不，我不是——”他閉上眼睛，不敢對視這些小輩的眼睛，實在是太過於慚愧了。“其實，你不是我的女兒，你的爸爸是宮齊天——”
顧亞茹連退了好幾步，若不是林衝攙扶著，肯定摔打在地了。
她聲音沙啞地問他，“你說什麼？你怎麼能——”
她看了一眼沐果，這叫她如何麵對女兒，如何麵對兩個如此可愛的小外孫呢？
這不是亂倫，是什麼呢？
“亞茹，你別慌，不是你想的那樣。”程管家往前移了幾步，漸靠近顧亞茹。
“不，你別過來——”她整個人都蒙了。
“亞茹，你別擔心，自明不是宮齊天的孩子，自明是江子牙的孩子，他與你之間並無任何血緣關係。”
“你說什麼？”屋外又是一聲大喝，接著就見一男人撲了進來，一拳打在了程管家的腦袋上。“你——我——我要殺了你……”
眾人抬頭，三四歲的意識略微有些模糊，對這個暴力的男人記憶並非那麼深刻，可顧亞茹認識，她對視上他的眼睛，幽幽地開口，“自明——”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他聲淚俱下，跪在顧亞茹的身邊，“是我對不起你，你要打、要罵都可以，我隻求你能原諒我——”
沐果看著眼前的這一幕，一瞬間她的母親，父親集聚一堂，抱頭痛哭，整個人都是發懵的。
“孩子，都是我的錯，是我妒忌心作祟，是我求而不得，是我害死了你們的母親，還挑撥離間，目的就是讓宮家不得安寧。”
程管家如此的稱述也讓大家恍然，宮家與顧家，哪有那些愁與恨，不過是愛而不得，求而不得，愛恨之間走了偏差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