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不該活著回來(1 / 2)

寂靜的深夜,就連更夫都已經回去休息了。天上的月亮被厚厚的雲層遮蔽,正是一個夜行的好時候。

一個身穿黑色夜行衣的少女快速地跑過臨街的屋脊,落在了一戶朱紅色的大門前。京城裏這樣的府宅不勝枚舉,門前的大紅燈籠終夜不滅,門楣上“任府”這兩個鎏金大字就顯得格外顯眼。

少女回頭看了看四周,敲了敲門。

“誰啊!這大半夜的。”門房罵罵咧咧地聲音從裏頭傳了出來。少女的心跳的很快,也非常的緊張。她是回自己的家,此刻正是近鄉情怯的心情。

門房隻是開了一條縫,當他看清外頭站著的姑娘的時候,原本朦朧惺忪的睡眼立刻睜得如同銅鈴一般。

“大小姐?大小姐!”門房急忙把門打開,迎了少女進去。

“大小姐回來了!大小姐回來了!”

門房激動地叫嚷著,院子裏麵漸漸亮起了蠟燭。

少女才堪堪走到門庭,抱廈處站了一個中年男子,神色肅穆,甚至還帶了些不耐煩。

少女的心往下沉了沉,朝他行禮。“晏晏見過父親。”

父親原本就同她不怎麼親近,可是她已經失蹤兩年了,好不容易回來,他居然也隻是這樣的反應嗎?就算再不喜歡她這個女兒,到底也還是親生骨肉啊!

“任晏晏?你居然沒有死!”一個姑娘的聲音傳了出來,晏晏循聲望去,那人正是她的異母妹妹——任晨晨。

任光宗看到任晨晨隻披了一件外衫,說道:“已經是大姑娘了,像什麼樣子。趕緊進去。”

兩年未見,任晨晨已經是大姑娘了,那她何嚐不是呢?

任晏晏忍住了心中的酸澀,問道:“我母親呢?”

“你母親……”任晨晨冷笑了一聲,卻被任光宗嗬斥了回去。任晨晨被她的丫鬟扶走了。

任晏晏覺得不對勁。就連任晨晨都跑出來了,她的母親不可能現在還沒有出現。

“父親,我的母親呢?”

任光宗負手而立,說道:“你母親入宮陪著太後,明日才能回來。你先去休息吧,這麼晚了,莫讓這麼多人陪著你胡鬧。”

“父親這話是什麼意思?”晏晏的眼圈已經紅了,“難道父親就不想知道我是怎麼失蹤的,這兩年又發生了什麼嗎?”

“你還有臉提!”任光宗一陣怒喝,嚇得晏晏往後退了一步。任光宗看著還有那麼多家仆在場,快速地壓製了自己的怒氣,對晏晏說道:“趕緊給我滾回房間去,不要給我丟人現眼!”

晏晏流著眼淚跑了。她曾幻想過她回來之後,家裏是如何一副歡天喜地,久別重逢的場景。然而現實卻是任光宗的嫌棄和任晨晨的嘲諷。

晏晏回到了房間,發現屋子裏麵滿是灰塵,一看看已經許久沒有打掃過了。她想詢問仆人,可發現外頭竟然一個仆人都沒有。晏晏心中隻覺得更加奇怪。

就在這時候,任老太君身邊的郭嬤嬤過來了,還給晏晏送了一些吃的。“大小姐回來就好。老太君已經休息了。現在這麼晚了,還請姑娘委屈一晚。等到明日,必然都置辦地妥妥帖帖的。”

“多謝郭嬤嬤。”晏晏的祖母讓任老太君一直對晏晏極好,連帶著她身邊的郭嬤嬤都頗為親切。她此番一來,寬慰了幾句,便讓晏晏放下了心中的難過,安安心心地自己收拾了一下屋子,就睡下了。

等到了第二日,晏晏起身,卻也沒有丫鬟進來服侍。晏晏在外兩年,已經不是當年那個離不開人的大小姐了,於是就自己起身準備先去外頭看看。她昨天回來的晚,都還沒有梳洗。這樣風塵仆仆地見母親,定然是要讓她心疼的。

可是,晏晏推了一下門,卻發現推不開。晏晏又用力地推了一下,外頭傳來了清晰的金屬碰撞的聲音。

她居然被鎖在了自己的房間裏!

“來人啊!快來人!你們憑什麼鎖著我!你們難道不知道我是誰嗎?”

“大小姐,這可是老爺的意思。我們做奴婢的,哪兒敢違抗啊!小姐您就好好地在屋子裏麵待著吧。”

“他憑什麼鎖我!把他叫來,我要見他。我母親呢?我勸你們趕緊放我出去,等我母親回來,我是不會放過你們的!”

“您說昭華長公主?”外頭又傳來了嘲笑的聲音,是那樣的肆無忌憚。外頭可不隻一個人,她們放肆地小聲陣一陣地刺激著晏晏的耳膜,讓她十分的氣惱。

“放我出去!我的舅舅是當今天子,我的外祖母是當今太後,你們當真不要命了嗎?”

“大小姐,您這兩年在外麵風流快活,這京城裏可已經大變樣了呢!”

“什麼風流快活,你信不信我撕爛你的嘴?”

這時,一個婆子說道:“別再說了,等會兒說漏了嘴,夫人可不會輕饒的。”

“夫人?什麼夫人?我母親才是夫人,她絕對不可能關著我的!”

外頭的婆子自覺失言,趕緊跑了,隻留下晏晏一個人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