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看到安靜下來的戴芬,暴躁的情緒總算是平息了一些:
“小雜種,我早就跟你說過不要哭了,為什麼就是不肯聽話呢?”
當她鬆開手的時候,發現戴芬已經暈了過去。
女人被嚇了一跳,她連忙伸手去觸摸她的鼻息。
這一摸發現她的呼吸變得很微弱,仿佛隨時都將死去。
直到這個時候,女人失去了的理智才被拉了回來。
如果小戴芬真的死在這裏,那她就成了殺人犯,一定脫不了幹係了。
一想到這一點,那個女人頓時嚇出了一身冷汗。
她一把抱起了小戴芬,帶了個帽子。
甚至連口罩都忘記準備,就直接衝了出去。
***
寧海市中心醫院的急診科。
一個穿著黑衣服的女人麵色慌張的抱著一個小女孩衝了進來,然後大叫:
“醫生在哪?醫生在哪?快來救人醫生!”
一陣陣急促無比的呼喚,很快就把眾人的注意力全部都吸引了過去。
大家紛紛側目,隻見那個抱著孩子的女人,整個右邊臉幾乎都已經被毀了。
而她懷裏抱著的那個孩子身上髒兮兮的。
臉色一片灰暗,甚至連嘴唇都開始發紫。
那些不知情的人看到這個場景,自認而然的以為是哪個焦灼的母親帶著孩子過來看病。
不由得心生同情。
聽到這急切的呼喚之後,急診室走出來一個醫生和幾個護士。
他們飛快地從女人的手中將孩子接了過來,然後放到了移動的擔架上:
“呼吸微弱,瞳孔有擴大的跡象,馬上送到急診進行搶救!”
醫生一扭頭,就看到身邊站著一個神情慌張的黑衣女子。
她整張右臉上全部都是傷疤。
看上去如果不是被大火燒傷的,那應該就是被硫酸灼傷的。
不過這個時候,醫生已經沒有閑情逸致卻顧及這些了。
他大聲地質問那個女人:
“這孩子到底是怎麼回事?”
聽到這聲問話,黑衣女人臉上的表情明顯僵了一下。
她吱吱嗚嗚:
“那個……我,我出門幹活,把孩子一個人放在家裏。”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醫生嚴厲無比的給打斷了:
“你們這些做父母的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如果帶不好孩子的話,那就不要生!“
”既然生下來了,那就麻煩你們全心全意的照顧!”
“現在馬上去前台交費辦手續。”
黑衣女子被他這麼一凶,也嚇得直接愣在了原地,半天沒能回過神來:
“要交多少錢啊?”
“還問這麼多幹什麼?再耽誤下去,你女兒別想活了!”
一聽到這話,黑衣女子的臉色頓時一片慘白。
她連忙轉身朝著前台那邊跑了過去。
“叫什麼名字?”
急診室那邊忙得不可開交。
前台護士一邊打單子錄入信息,一邊開口詢問,頭幾乎都沒抬一下。
“這位護士,您問的是我的名字,還是孩子的名字?”
護士臉上露出了不耐煩。
她抬頭一看,被女人毀掉的半張臉嚇得愣了一下:
“誰生病了就填誰的名字,這都不懂嗎?”
“我女兒叫戴芬。”
女人幾乎是下意識的伸手,用披散下來的頭發遮住了自己右邊的半張臉。
護士低頭十指翻飛,很快便將戴芬的一些基本的情況錄入在了電腦裏麵。
緊接著,旁邊的打字機便出來了一張單子:
“去財務那邊交五千塊錢的押金再過來吧。”
“什麼?要五千塊錢?這麼貴!”
女人幾乎是下意識地驚呼出聲。
護士皺著眉頭抬頭看了她一眼。
隻見這女人身上髒兮兮的,她黑色的衣服也十分陳舊了。
身上還散發著一股十分難聞的味道。
條件看上去似乎是比較艱難。
“沒有錢沒有條件的話,那就不要生孩子。”
“你知道你孩子現在都隻剩下一口氣了嗎?”
“五千塊錢還嫌貴,後續治療五萬塊錢都不夠!”
“你趕緊去交錢!身上沒有錢就把孩子他爸叫回來!”
被護士小姐姐這麼一懟,黑衣女人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十分的尷尬。
她有些訕訕的接過了單子,扭頭看了一眼搶救室緊緊關閉的大門,試探性地問道:
“那我可以把我的女兒帶走,不治了嗎?”
“你說什麼呢?”
護士小姐姐明顯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可是就在她話音落下的那個瞬間,黑衣女子似乎是下定了決心。
她一個轉身,飛快地朝著急診室那邊衝了過去,伸手就要去拽鐵門:
“醫生開門,我們不治了,讓我把我女兒帶走,我們不治了!”
黑衣女人開始瘋狂地敲打起了急診室的大門,大聲的吼著。
“保安大叔,你趕緊去看看,不能讓這個女人在這裏搗亂!”
“這裏可是急診室啊,後麵還有多少病人等著搶救呢!”
前台護士連忙招呼急診室門口的保安。
現在孩子已經送到急診室,命在旦夕。
而且剛剛在急診室裏麵,醫生對她進行了緊急的搶救。
好不容易心跳才恢複了一點。
如果這個時候停止搶救,小姑娘必死無疑。
聽到搶救室外麵傳來一陣吵鬧的聲音。
剛剛把孩子帶進去的盧醫生連忙走了出來。
他一眼就看到了趴在門口大吵大鬧的黑衣女子:
“你到底在鬧什麼呀?”
原本已經癱坐在地準備撒潑耍賴的女人,看到盧醫生之後。
幾乎是一個鯉魚打挺的站了起來:
“醫生,你把我女兒還給我,我現在就要帶她走!”
“你們這邊太黑了,我治不起病,我沒有錢!”
因為這個女人的大聲嚷嚷,周圍聚集湊熱鬧的人越來越多。
就連正在巡視的秦子漾也接到了電話,被叫到了急診室這邊來看看。
盧醫生聽到這話之後,臉上露出了難以置信的表情:
“這位女士,你女兒可就隻剩下一口氣了!”
“如果現在轉院的話,她既有可能死在半路上,你確定真的要這麼做嗎?”
女人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
她用力點頭,轉身就要朝著急診室裏麵衝:
“沒錯,我就是要帶她走,現在立刻馬上走!我沒有錢,治不起病!”
“你真的是她的母親嗎?”
盧醫生的話讓臉女人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
但是在片刻之後,她立刻斬釘截鐵的點頭:
“你在說什麼瘋話,我當然是她的母親!我不是的話,難道你是嗎?”
“如果你們真的有困難的話,我們醫院可以申請開通綠色通道先救人,後麵再想辦法籌錢。”
見醫院裏的醫生都已經把話說到了這個份上,周圍圍觀的群眾們也開始紛紛的勸說道:
“就是呀,人家醫院都可以開綠色通道了,你就別在這裏犯倔了!”
“你女兒的命要緊,錢我們以後再想法子吧!”
可那個女人依舊是不依不饒,非要吵吵鬧鬧的把孩子帶走。
盧醫生就這樣站在原地,氣的有些無語。
如果這個女的真的是小姑娘的監護人的話。
她執意要帶走孩子,他們醫院是沒有權利強行阻止的。
畢竟就算是要辦理綠色通道,那也是需要監護人簽字的。
“你們趕緊給我讓開,我現在就要把孩子帶走!”
“你們要是再不讓開的話,我就報警了!”
女人作勢又要往裏麵衝。
就在這個時候,從急診室裏麵跑出來一位護士。
她麵色凝重的靠到盧醫生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盧醫生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那黑衣女子看到醫生的這個表情心裏也是“咯噔”一沉。
難不成戴芬已經死了?
盧醫生扭頭朝著女人那邊走了幾步。
他的眼神無比淩厲,再開口的時候,語氣也帶著幾分冷意:
“不好意思,恐怕我們沒有辦法將這個孩子交給你帶走了。”
黑衣女子在聽了這話之後更是氣的不行:
“你們這是黑醫院嗎?那可是我的女兒,你憑什麼不讓我帶走?”
一邊說著這話,女人一邊從手口袋裏麵將自己的手機掏了出來,準備撥打電話報警。
盧醫生的嘴角掛著一抹冷笑:
“正好,這位女士你不是要撥打110嗎?你打了就省得我們醫院再打了。”
眾人似乎對盧醫生的這番話感到十分的意外。
一下子,就連那黑衣女子也愣住了: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剛才我們的護士在給小女孩做全身檢查的時候,發現她身上不僅有新傷,而且還有陳舊的傷痕。”
“再加上她的脖子上還有十分明顯的指痕。”
“如果我們沒有推測錯的話,極有可能是因為她被人實施了暴力毆打,所以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醫生將話說到這裏之後,目光冰冷的盯著麵前這個無理取鬧的女人:
“我們有理由懷疑,小姑娘遭受到了嚴重的家庭暴力!”
一時間,圍觀的眾人那詭異的眼神紛紛落在的黑衣女子的身上。
難怪她不願意把孩子留在醫院。
原來就是她把孩子打成這個樣子的!
有句俗話說得太好了,像由心生。
這個女人長得這樣的醜陋,窮凶極惡。
難怪她的心地這麼惡毒!
竟然對那麼小的孩子都能下那麼重的手!
“盧醫生,這邊出什麼事了?”
一道清脆爽朗的聲音從人群後麵傳了過來。
眾人紛紛回頭看了過去,赫然看到一個高大英俊的男醫生穿著白大褂走了過來。
那黑衣女人也是第一眼就認出了他。
她心裏猛的一跳,臉上瞬間露出了驚慌失措的表情。
不行,不能被他看到自己!
否則他一定會把自己給認出來的!
趁著眾人分神的這個瞬間,黑衣女子轉身飛快地朝著樓梯那邊跑了過去。
“秦醫生,你來了呀?”
盧醫生正準備將剛剛發生的事情重複一遍的時候。
突然聽到人群之中傳來了一陣陣的驚呼聲:
“那女人跑了!”
眾人議論紛紛回過頭來的時候才發現。
剛剛那個徘徊在人群中間的黑衣女子,早已經跑得無影無蹤了。
“人呢?保衛科那邊不是說有人在鬧事,讓我過來看看嘛?沒看到人呢?”
秦子漾走過來的時候,並沒有看到躺在地上撒潑打滾的黑衣女子。
盧醫生有些無奈地歎了一口氣: